第25章(1 / 2)

你正当红,我不会拿石头砸自己的脚。游丽唯一给杨清水做的独家专访,外界把两人的利益绑在一起,拆他的台就是拆她自己的台,就算她肯,她上头的主编,日报背靠的有线新闻网也不答应。等哪天传媒调转风向开始踩你,我再拿出来大义灭亲不迟。

杨清水:这么坦白,我都不好意思开口求你了,希望你用不上吧。

游丽本以为他怎么也会求情或者出钱买下爆料,这才符合他想方设法出名的逻辑,然而语气听来随意,明显是不放在心上。我怎么感觉你还有别的事情隐瞒呢?她看着杨清水,笑容背后漫不经心的模样,跟镜头前高调自傲的的态度截然不同,这让她奇怪。

两人步出电梯,往大门走去,门外已经有礼宾车等候。

杨清水:你是记者应该去暗访调查吧,直接问当事人不觉得有些偷懒?

我不也红了吗,现在不跑调查线了。新闻网想让我出镜当主播,还在考虑中。走到门边,游丽顿了顿脚步,上下打量杨清水,今晚有约?上她的专访也不用穿西装这么讲究。

杨清水:今晚有个宴会要出席。

见义勇为好市民的颁奖仪式在中午,跟专访的时间冲突,杨清水没有出席,晚上还有一个邀请参加的晚宴在酒店举行。只是普通的发布晚会,晚宴邀请了不少名流商界人士,这种活动也就是去吃个饭讲点客套话,然后听几个小时的自吹自擂,本来是不会有多少媒体关注的。

直到确认杨清水会受邀到场。

他一踏上红地毯,就被一大群记者蜂拥,把警察局长和副市长都晾在一边,引来众人的注目。杨侦探!看过来!闪光灯不住照射,杨清水感觉自己像插了满身羽毛的孔雀,花枝招展,就他一个人知道羽毛都是描边贴上去的,屁股凉飕飕的。

记者们大喊他的名字,想要做采访,杨清水送出笑容,跟他们讨饶:各位,能让我休息一晚上吗?

马上有个电视台记者冲出来大声问道:您前日在社交网站上剖析十年前富豪张万年夫妇绑架被杀案,直指背后指使绑架的凶手是他的堂兄弟张长峰,也就是如今万峰集团董事长,据悉张长峰向你发了律师函,而万峰集团的新闻发言人今日发公开信扬言要让你身败名裂,你怎么看?

我已经将关键证据送往警局,我想今天晚上警方会将凶手逮捕归案,到时候大家就知道身败名裂的是谁。说着,记者团一阵骚乱,好几个传媒的记者跑出包围圈打电话告同事,让他们马上到张家蹲点,剩下的记者继续追问,关键证据是什么?

杨清水摆动手指,忽然觉得自己相当油腻,可也只好演下去了,邪魅一笑:影响法庭审讯的话我可不能说,唯一可以告诉大家的是,我讲的一切是真相且为真相的全部。

还有记者追问,杨清水说:各位,我今天来这儿是接受荣誉并且吃晚饭的,剩下的话题你们大可以找警方发言人,我做的只是破案而已。

说着,宴会厅保安得到眼神示意,上前将人群隔开,让出一条通道给杨清水过去。身后有记者大喊:下一桩案子是什么,你有打算了吗,准备什么时候向公众宣布?

杨清水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挥了挥,看心情。便杵着文明棍进了宴会厅。

大厅是市政府为了招待宾客或者举行大型晚宴专门设立的,装潢有着一种古板的气派,巨大水晶灯瀑布一般倾泻而下,舞台灯球转动,暗蓝色彩灯照得人脸色斑驳,杨清水环视一周,没有找到目标任务,不觉心中失望。自从进了一次警局,高阳行踪越发低调,几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杨清水得到消息说他今晚会出席才来的,这种宴会百无聊赖,如果不是为了碰上高阳,他宁可去撸串。

宴会上都是名人权贵,没有人跟杨清水搭话,一方面他是全场默默注视的焦点,另一方面每个人都不屑于他,网路红人高调浮夸,社交场上的暴发户,跟他结交有自降身价的嫌疑。

杨清水仿佛没注意众人打量他的眼神,杵着棍子在自助餐桌上逛了一圈,端起香槟酒杯,向警察局长的方向走去。

高阳不来,他也就打发一下时间,等开场就偷溜出去,看来看去没个认识的,也就警察局长知道名字。谢局长,久仰大名。杨清水举起香槟,说道。

讨厌杨清水的人当中,谢昭和算是最有确切理由的一个。每次大案重案都有杨清水出现,抢了警队的功劳,而且最近几个大众关注的案子,杨清水提供了关键线索,连带从前的器官贩卖案等案子,民众都认为是杨清水破的,仿佛警局只是为他服务,给他打下手料理后事。

谢昭和端起高官的架子,客套而冷淡:高桥市的大英雄,我久仰大名才对。

杨清水丝毫没有感觉不快,恭敬微笑,说:不过是大众喜欢点茶余饭后讨论的素材,传媒跟风追捧,我知道自己还年轻,有很多东西要跟谢局长学习。

谢昭和愣了愣,怀疑他的只是在讽刺自己,便说:你何必谦虚呢,连破两件悬案,大家都叫你破案之神了,再谦虚就是虚伪了。

杨清水继续摆出一副晚辈恭敬的态度,给谢昭和递上酒杯,说:只是大众善忘,您当年刚入职警队勇破银行劫案,跟匪徒对峙救下人质,我小时候看新闻,就已经奉你为偶像了,也因为如此我自小的志愿就是加入警队除暴安良,只是身体不好不符合要求,才曲线救国当的侦探。要是能当上警员,在谢局长的麾下工作,我想我能学到更多东西。

杨清水眼不眨脸不红,一通马屁拍得张弛有度,谢昭和听了都有点不好意思,心花怒放,脸上还要保持一点长辈的威严。他点点头,说:难得你有这份心跟热情,在年轻人当中倒是很难得。你年纪轻轻的又有天赋,身体可以锻炼,将来考个辅警,也算是为警察队伍服务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吹着牛皮不打草稿,追溯悬案也是因为想锻炼自己的刑侦能力,靠着运气误打误撞,要是你能指导指导,就太好不过了。

谢昭和挑眉,你最近在查什么案子?

十多年前的一桩凶杀案,我想不明白的是,环境证据显示,凶案现场有两组重复的鞋印,鞋码一样,可新旧程度,款式都不同,却只找到一组为辨识的指纹,难道是有人协同作案?

谢昭和得意地笑了,你啊就是书看得多纸上谈兵,缺乏实地侦查的经验,当然不了解罪犯的真实心理,罪犯会在犯案之后处于心虚或者各种各样的理由,会重复到现场踩点看自己有没有留下证据,多聪明的罪犯都有这种回顾犯罪过程的欲望。

杨清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谢昭和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你啊多的是跟警方合作的机会,没必要单打独斗,多跟我们沟通交流,不就少了很多误会了吗?以后有案子的线索,先跟警队通气,而不是上什么破网,事情好办得多。

也是我幼稚了,警局里都是人才,我也希望跟他们多交流

这一吹一捧的聊得正兴高采烈,晚宴快要开场,高阳才进门。

一扫当天被逮捕上新闻的阴霾,高阳似乎相当高兴,主动上前跟相熟的商界朋友握手聊天,他是物流商会主席,在这种场合德高望重,人脉广阔,自然处处热络。

谢昭和顺杨清水注视的目光看去,不由得冷笑一声,那些人不是忘性大就是没良心,跟这种人称兄道弟。

杨清水回过头,局长,你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