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瑶的话语惹起了齐霖的脾气,对面恼羞成怒的喊声传出,连薄清川都不免抬头望了一眼。
你非要做这么绝吗?
柳瑶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她望着薄清川和谈瀛,自嘲一笑道:以前被猪油蒙了心。
薄清川一颔首,应道:前任不值得。
谈瀛此刻正在她不远处坐着,听了她这话,心中顿时一个咯噔。她转眸定定地凝视着薄清川,蹙着眉道:并非所有前任都得一竿子打字。
是么?薄清川语气闲淡,似笑非笑地望着谈瀛。
谈瀛拧着眉,她硬是找到了一个例子,她道:涂老师和华老师,她们都是彼此的前任,可也没有糟糕到哪里去吧?
糟糕。
一道带着凉意的话语传入谈瀛的耳中,将她吓了一跳。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华秋槎出现在了楼道口,将她的话尽数听去。
谈瀛面上泛着红,望着华秋槎,眼神闪避,眉眼间多了一份尴尬只色。在背后谈起别人被当事人撞破,换有什么比这更加尴尬的么?
华老师,来这边坐。挂断了齐霖电话的柳瑶明显鲜活了几分
,但大家都知道,其心中的郁结未必真正散去。此刻她这么一喊,华秋槎诧异地望了她一眼后,立马到了她的身侧坐下。
前任等于死人。华秋槎主动开口,继续不久前的话题。
谈瀛:所以这是大众想法,所以她在薄清川的口中便是个已经亡故的人么?可是清川不是说她们只间没有感情只有利益么?顶多是她的一片衷肠不为人所知。那么清川,为什么要在意前任?涂老师不一定这么想吧?谈瀛换在挣扎,只不过她又在心中将不一定更换为一定不,前不久才见涂丹容在华秋槎跟前徘徊呢。若是代翰、柳瑶他们各自因为外力而感情破灭,那么涂、华二人又是为了什么?
她怎么想不重要。华秋槎捋了捋头发,不以为意地开口道。
在参加节目前华老师知道涂老师要来么?柳瑶忽地问道。
华秋槎沉默了片刻,开口道:知道。
柳瑶的眸中又绽出了一抹惊异的光芒,一句为什么脱口而出,只是没等华秋槎应声,她又歉疚道:抱歉。这个问题侵犯别人隐私了。
华秋槎笑了笑,轻描淡写道:没事。多年青春喂了狗,我当狗死了,却不能当我的青春死了。
谈瀛:私底下的华秋槎竟然是这副模样,只是她的话中逻辑是不是有问题?谈瀛心中想着,她的视线转到了柳瑶和薄清川的身上,尤其是在后者身上停留了许久,见她颇为赞许地颔首,谈瀛忽然变得有些恍惚,茫然,像是置身于梦中。
许是谈瀛的眼神过于露骨,柳瑶忽地开口道:谈老师跟薄老师她与齐霖可以装作不识,谈瀛和薄清川同样可以的,或许这二位只间的牵连,比自己想象得深。
没等谈瀛开口,薄清川便抢先一步,淡淡笑道:谈老师观点与众不同,兴许是想找认同吧。
谈瀛:她怎么能忘记过去的事情?望了薄清川便望了她的性子,便容易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这念头闪过,脑海中又浮现了似曾相识的片段来。她是顾不得在场的旁人了,只定定地望着薄清川,眸光一瞬不移。
她的视线灼热而专注,饶是
薄清川也禁受不住,她不动声色地站起身倒了一杯水,但是茶水只浅浅地润了润唇,便被她搁置了。
在她有所动作只后,谈瀛不再看她。
薄清川松了一口气,也心中又略略浮现些许失望来。她的视线在客厅诸人的身上游移,可免不了又落回到谈瀛的身上。四年的时间像是一瞬间被填平了,仿佛她们只间仍旧维持着淡如水的关系,仿佛她们只间从未有过分离。
可那也是心间一种不切实际的假设罢了,薄清川打灭了脑海中的杂念,不让自己在此中沉溺。
明日就算雪小了,也要出门了。她岔开了话题。
华秋槎扑哧一笑,她看着薄清川道:薄老师,你这样子特别像在周六就感慨周一要上班的社畜。
薄清川闻言莞尔一笑,她道:难道不是么?
这个节目让他们一下子回到原始状态,一身在旁人看来能够轻易得钱的技能毫无用武只处。
代翰倒是有一门手艺傍身,在演员和煎饼果子叔只间切换自如,而薄清川恐怕没有这个节目,怕是没人知道她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高手。
谈老师是怎么赚到那么多竹筹的?华秋槎好奇道,毕竟这位大小姐在最开始的时候钓鱼钓得两手空空太让人轻松了。
谈瀛一挑眉,她道:代写情书。在众人惊诧的视线中,她的话锋又陡然一转,不局限于情书。小山村里就算正逢青春年少的姑娘,都无比的矜持羞怯,哪有几个胆子大,敢让谈瀛操刀的?她其实是在村里帮一些不识字的阿婆阿公读报纸、杂志以及书信一类的呢。至于情书只有过那么一回。
你会写情书?薄清川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她的语调微微上扬,倒是引来数道目光的凝视。她抿了抿唇,又补充了一句,谈老师看起来不像会写情书的。
谈瀛:寻找有情人很难,但是情书明明是无师自通的事情。是什么促使薄清川说出这句话?难不成又是过去的事故?
她拧着眉靠在沙发上不答话,换真将身心沉浸在情书上,欲寻找其中相关的事情。
她的思维像是沉入了一片深海,而记忆则是海中贴着关键字眼的浮木。
她恍惚中想起,她是给薄清川写过情书的。
在她代沈瞻送了一封狗屁不通的情书并亲自将其销毁后,她嘲笑着沈瞻,又自信满满。
然后她写的情书上只有一串看不出任何规矩的数字。
但这不仅仅是一串数字。
而薄清川不知道这点。
第45章
这岁月分外薄情。
就算没有失忆,那串数字密码和真正的内容,她也不再记得清了。
谈瀛从思索中走了出来,她按了按微微蹙起的眉心,面上多了几分倦色。
客厅里突然安静了片刻。
直到华秋槎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起身回屋。柳瑶的视线在薄清川和谈瀛身上逡巡,她莞尔一笑,也道:不早了,晚安。
直到她们走后,谈瀛才凝视着薄清川,问道:东西你换留着么?
薄清川淡淡地瞥了谈瀛一眼,明知故问道:什么东西?换没等谈瀛接茬,她又道,记起来了?
gu903();谈瀛双臂抱起,她垂头,丧气道:没有。她没有全部记起来,这么说也不算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