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一得知这个消息也没太大反应,但他留意到明谨好像也不太在意这个。
按理说,她已进宫,不管有没有图谋,关于仲帝的事,总该留意些。
可她没有,是真的没怎么放在心上。
所以她也没问更多。
“主上,接下来如何处理这些人?”
明谨抬起眼,眼底幽深,秦清河太知道谢家父女的手段了,尤其是谢明谨斩首谢隽的事谁人不知。
他吓坏了,当即哭喊出另一个秘密。
明谨跟毕一都吃惊了,对视一眼,秦氏竟不能生!
这里说的秦氏,不是此前的废皇后,而是褚律的生母,也就是褚峥的儿媳妇秦氏,当年倒霉的太子妃秦氏。
她不能生,褚律怎么来的?
莫非连真褚律也不是褚氏血脉?
“我,我也有次偷听我父亲跟我二姐密聊,二姐抱怨说褚律能力平庸,又对她冷淡,反正有着后族尊荣,这样也可以了,那时候父亲已经知道她跟苏太宰眉来眼去,却责令她必须有个子嗣,否则秦家荣耀不保。二姐疑惑,问了他,父亲大概也觉得褚律不可靠,想攀附苏太宰,篡了权,于是道出原委,原来当年姑姑无法有孕,却不肯舍了太子妃身份,于是藏了一个曾与靖太子春风一度且有孕的丫鬟,再密谋有孕,生产之时将褚律换了过来,当作自己的儿子。”
“那时候,靖太子昏庸好色,而先帝当时四处征伐,时常不在,不顾内闱,才让这一切达成。”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明谨却是若有所思,但除此之外,秦天河也不知道更多了,毕竟密谋的是秦氏跟当年的老国舅,为了确保秘密,越不会让更多人知道。
明谨沉吟片刻,忽跟毕一齐齐看向窗外。
外面来人了。
毕一看明谨没动,他也就没动,只是把秦天河重新吊回了刑架上,又打晕了他。
过了一会,门被推开,一个清冷却带着红邪之气的人影站在黄昏光辉中。
明谨偏头,看着气质大变的徐秋白,只一眼,便继续回头喝茶。
徐秋白看了他良久,开口:“谢明谨,好久不见。”
“也不是很久。”
大婚那日见过。
明谨放下茶杯,“来救亲人的?”
徐秋白眯起眼,“你已知晓。”
明谨不甚在意,“算是吧。”
徐秋白也没质问她为何知晓了他的身份,也知晓宫里那位是假货,却如此冷淡。
因为他知道自谢明黛死的那一天,对方就不在乎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了。
也不在乎年幼时多少交情。
她是两个极端,可以变幻莫测,也可以偏执孤定。
“我想带走他们,有条件吗?”徐秋白垂眸,“我的胳膊我的腿脚,还是我的命?”
明谨笑了笑,“你如今武功大进,便是我这边两个人也未必能赢你,要你的命自是不可能。”
徐秋白皱眉,他宁可对方要他的命,“时辰不早了,你怕是还得回宫,在外面久留对你不好,提条件吧。”
“炼血。”明谨淡淡一句。
徐秋白面色大变。
明谨抬眸瞧他,“怎么,不舍得?”
深吸一口气,徐秋白冷然道:“它不是什么好功法,你是天人之地,大道通天,何必为了急于求成而选这条路。”
“我要杀的人,都学了这路数,知己知彼罢了。”
门口的黄昏光辉被他的身影遮挡了一些,些微光线让她整个人仿佛被切割开来。
光明跟昏暗不甚明了,但依稀可以看出她如今姿容清艳无双,眉眼婉转中流淌,既无敌意,亦是疏冷。
全然一派交易的冷静。
“你可以不答应,今日秦家人会灭门于此,毕竟我出宫的确不容易,我一离开,你没准就把人带走了。”
徐秋白静静看她良久,忽抬手气劲出,毕一看出来了,但没拦,因为明谨没动。
砰!
秦天河被打烂了脑袋。
徐秋白放下手,“现在,你可以回宫了。”
然后他转身掠出去。
毕一沉沉瞧了静谧不言的明谨。
待徐秋白离远了,毕一才开口,“主君算无遗策。”
算的什么?
“两个命运置换的男人为我儿女情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