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又有谁家的什么人马需要她的父亲大人调动暗卫如此赶路?
更重要的是,明谨推算这一伙暗卫的战力,应该是把都城中谢家暗卫中的精锐调出来了。
说明她的父亲并无全心庇护谢家人的决心。
他的目的在屠杀死敌的人马。
也不算错,只能说父女之间彼此背离的思想。
明谨抚过眉眼,坐在边上沉默良久,又看着这个活口,似乎在失神,但很快,她回神了。
那个被她盯了很久的活口头皮发麻,见到她起身后本欲求饶命,但边上拓泽剑锋一动,他倒下了。
“处理了。”拓泽吩咐下属,跟着明谨出去。
他没问接下来去哪,因为主上这位父亲的心思太深了,追查这么久,本以为终于追到了地方,结果还是落后了。
如果是要灭仇敌的死士,都城周边这么多山,查不过来的,接下来就等于无头苍蝇。
但他没想到明谨忽然掠上枝头,紧接着往上窜了两个高度,一把从上头废弃的一个窟窿中拽出一个人来,扔在了地上。
还未等对方站起,她的剑就抵住了他的咽喉。
“十一,事到如今,你还以为你瞒得过我的洞察?”
毕十一不吭声。
“料到我能追来,留你来勘测我的踪迹,是毕二的吩咐吗?”
“还是我父亲的。”
毕十一抵着头,还是不说话。
明谨看着他,“杀退外敌,定鼎之功,这个时候,朝廷是立于被动之地的,不敢妄动,而这个时候,他以雷霆之势扫除仇敌的巢穴,斩断对方的兵力,哪怕被朝廷抓到一点线索,因为非于国有害,于朝廷有害,于百姓有害的罪行,而对方又不敢大肆宣扬这是自己的人马,也只能咽下苦果,朝廷也不好闹大,这是一个极好的时机。”
“十一,你知道我最了解他,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毕十一依旧沉默。
明谨的剑虽抵住他咽喉,但并未伤他皮肤半寸,语气也十分温和,但越说越深沉,“如果对,那我继续告诉你,固然是好时机,但也意味着终局,如果这一局不能将对方彻底弄死,便是附骨之毒,隐患远比利益更大,只会加重跟朝廷的间隙。”
“但是十一,以他的性格,不该这样的。”
“太冒进了。”
明谨弯下腰,蹲在毕十一面前,毕十一惊恐,当即要扶起明谨。
“这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我不放心,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现在到底在哪。”
明谨的声音都带着些微颤抖。
像是在乞求毕十一。
毕十一面颊颤抖,最终说:“主君这一次布局甚大,动了暗卫跟乌甲军,我负责苏慎之麾下白岩山这一块,毕二他们负责其他地方,但我不知道那些属于谁的人马,主君只提及全部结束后,今日在一个地方汇合。”
“哪个地方?”
“红石谷。”
明谨瞳孔猛颤。
这是约战?
估计对方也答应了。
前天晚上动的手,那其他地方应该也已经得手了,齐整后在红石谷汇合。
今天啊。
要见终章了吗?
深深看了毕十一一眼,明谨面上的神色收敛了,站起,收剑入鞘,沙哑道:“去红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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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小雨,傍晚十分,小雨依旧不绝,天阴沉不见好转,而因为牵前两日的暴雨,山中积水,红石谷这样的溪流也成了湍急的河段,在红石河段一边,两拨人对峙。
“谢公想不到吧,他没来,我们反而来了。”
靠林子那边一伙人,俱是精明强干,邪教人士大半,足足一百多的广陵谷精英。
刚刚开口的便是剥皮。
对面谢远淡淡道:“没见到主人,见到了狗,看来是我太弱了,没能让他亲自过来。”
剥皮不以为恼,只打量谢远后面,若有所思。
他一个人。
很奇怪,得了谢远确切在红石谷的消息后,他们谨慎赶到此地,遍查周遭,都没见到埋伏的人马,只见到小雨之中,谢远独自一人坐在河边,望着湍急的河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怀疑有诈,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周遭。
“谢公还真是一如既往高傲,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你的算计之下,也未曾想到有今天?”
谢远懒得搭理剥皮,倒是看着徐秋白,眼神很深,但没说话。
倒是徐秋白先开了口,“你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