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是一段死寂。
“那边是?”明谨留意到那边田地后面有一座小木屋,看起来破寒碜。
此时正有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女子步履蹒跚得走到田地里摘菜,乍一看,是个很消瘦的女子,但看不清样貌。
明谨其实已经猜想到了,但未置一词,只抿了薄唇,却听的身边人淡淡一句:“世间男子多薄情。”
为人款款知礼的次数多了,明谨骤然见到此人一番凉薄,有些惊讶,沉吟思索,她且浅浅问道:“徐先生这话是对我说的?”
“世间女子都该引以为戒。”
徐秋白像个愤世嫉俗的老夫子,传统古板得很,仿佛她若是堕入世间男子编织的爱河,便是作茧自缚,自作自受。
“多谢先生提醒,不过先生仿佛也是男子。”
“你为何要用仿佛这个词……”
徐秋白表情有些郁闷,但还是回答了明谨的问题。
“可我也没说我不薄情。”
他倒不是一味否认他人,起码把自己也算上了。
这般狠人,明谨是真不敢嘲笑了,可她又忍不住笑了。
这一笑,两人目光对视,忽然察觉到了不太对劲。
他们之间本不该有这样的交谈。
徐秋白主动转移回原来的话题,“若是再耽搁也无妨,我在哪看书都一样。”
他好像并不在意,“我来找你,也是记得此前在庄子里,看你对《兵戊变法》之事颇有兴趣,但前朝之事久远,亦是避讳,鲜少提及,但我今日翻这本书,发现里面有些关联,所以拿来予你一看。”
徐秋白说着就像个书呆子一样迫不及待地将手里的书呈给明谨。
此前尴尬不值一提。
唯有书才是他的挚爱,纯粹得让人一目了然。
明谨莞尔,“那就多谢了。”
既是这么纯粹的人,就别将他牵扯入这样的事儿当中吧。
她接过书,正要走,但似想起什么,回眸朝徐秋白笑了笑,轻摆了手里的书,“先生的书,定然很好看。”
她走了,徐秋白站在那儿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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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经停了,经过一夜休整,不少人都整理行装准备动身,江春来分别去送了,在大厅的时候见到明谨等人下来,就过来打招呼。
而明谨正以主人家待客的态度礼貌询问徐秋白安好。
两人好像都没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江春来过来了,两人便停下话头。
不过明谨先开了口,“江老板,瞧着这么多人都要走了,若是空出了楼上房间,不若再挪一个给我,房钱照付。”
江春来惊讶,下意识就问:“阿,姑娘您不走?”
这暴雨都过了,路上车马应该也是畅通的,别人都心急火燎赶日程,他观察过,这伙人也时常有人出去探查路径,看似很着急离开,怎的这一夜过去就变了。
“不了,且还有点事要耽误一下,老板不欢迎?”明谨淡笑如素。
不知为何,江春来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十分意味深长,是那种分明的戏谑跟深沉。
年纪轻轻一女子,这般让人心悸。
江春来目光躲闪了下,讪笑道:“自是欢迎的,我们做生意的,哪有把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那我现在就为您再安排……”
在开饭之前,毕十一回来,明谨当着众人的面,带着他去了拐角楼道口。
“人安排好了?”
“是,明日一早让他前往官府报案……”
“小心些,别暴露了,等官差来就好了,也把钱财看顾好,我们人虽多,到底也是老百姓,这一次父亲让我收货银,倚重十分,若非人命关天,我是绝不肯管这事儿的。”
“姑娘放心。”
两人的话很简短,压低着声音,说完就走出去了。
他们一走,楼道上面的栏角隐蔽处,一个人背贴着墙,目光阴鸷,后蹑手蹑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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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整顿车马先后离开。
“姑娘,他们走了。”
芍药指着那几个隐藏内息的武者,他们是跟别人一起走的。
“好像那几户里面有官眷?”
明谨离开郡城太久了,哪怕后期也弄到不少情报,但并不全面。
主要她的心神也多在自己安危跟那池塘底下的尸体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