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色 第3节(2 / 2)

花间色 沧澜止戈 1893 字 2023-08-29

gu903();放在寻常百姓家,虎毒不食子,可在世家贵族里面,这种事并不稀罕,何况他们的主君是那样冰冷薄情之人。

而姑娘过于聪慧。

他们都是主君的人,如果主君对姑娘起杀心,那么……车夫还想多说什么。

“知道那么多,是想考科举吗?”

“……”

毕十一这厮也就在明谨跟谢远面前乖巧,在别人面前十分冷漠乖张,粗暴警告后,想到庄里的规矩,车夫面色讪讪,不敢再说什么。

而毕十一往前看了看前列马车,从湿透的衣内掏出一颗糖纸包裹的姜糖,剥掉湿漉漉的糖纸就着雨水往嘴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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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暴雨倾盆,世间人就都是一样的,该狼狈的照样狼狈。

因这场雨,詹阳道东郊偏僻的稗家客栈门口已有人探头探脑,正是这家店的老板江春来跟小厮张三。

“老板,你说这天儿乌沉沉下大雨,定有许多客人来,也没见几个啊。”

张三正午后打盹儿呢,可早前天阴沉沉的时候就被江春来拉扯起来了,还带着会起床气儿,嘴里甚有些抱怨。

江春来瞪他,颇为老道掰扯着:“这暴雨如此大,怎好行路,这三道区域附近可没什么驿管客栈留宿,最近的地儿正常也要快马大半天行路,这下暴雨就更难了,有点经验的肯定会走咱这地儿住宿一晚,明日等雨停了再走。我说你个懒鬼,一天到晚睡到死,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呢,这般娇贵!”

小厮不服,嘟囔了什么,似提到小娇什么的,江春来大概听到了,面色微尴尬,正要训斥,却眼睛一亮,“来了,来了,来人了。”

两辆马车的马蹄声似撕开雨幕,渐入眼,江春来搓着手等待,待马车到阶前空地,他那眼珠子借着已有些昏暗的天色提溜观察了下马车跟人。

马车一般,马也一般,但足足有四辆前后呢,他可期待对方是一起的,毕竟这样一来可显对方是有家底的人物。

“这雨太大了,客人里面请,张三,快来帮把手,把车马引一引。”

见真有客人,张三也来精神,忙下了台阶冒雨进去热情招呼着。

毕十一跟车夫们下车,前者已接过掀开帘子的芍药递过来的伞,撑开,也没把伞往自己身上遮,只往马车落踏处倾斜一边,些许,江春来只依稀看到马车里面出了一抹纱青色,而后帏帽微垂,拢到纤薄肩头。

下车时,雨幕急促,但线流清澈,拍打在油纸伞面哒哒密集作响。

周身为雨滴脆声所环绕,但这女子姿态举措十分娴静从容,这种从容不为外物所制,不管衣裙或沾染泥水,衣着是否承湿,她都是不紧不慢的。

下了马车,明谨也不急着进店里躲雨,只提裙缓上了台阶,过了屋檐遮挡垂落的雨线后,她用手背轻拍了下沾染水珠的袖摆,一面回身看着前面两辆马车在芍药毕十一等人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往客栈后院安置,也让后面两辆排走过来。

小二张三看呆了些,江春来回神后有心斥骂,让对方伺候一二,但看人家仆役动作井然,规矩摄人,哪里有他们施展的余地,因此悻悻作罢。

第三辆马车到了客栈跟前,精壮的仆人通报路上太平,明谨微颔首,后朝马车里刚出来的青年温和问了一句:“路上颠簸,徐先生可好?”

饶是这位先生来庄里已有三月之余,芍药再看到对方,仍旧有种惊叹之感。

清风朗月之下,濯濯清流过溪涧,可见玉山照人,可观沧海潮崖。

这样一人,委实出彩,更别提对方才学斐然,让姑娘都钦佩十分敬重,为此特地将对方安排好路途。

徐秋白面色还有些苍白,像跟明谨一样不堪苦途,但他体格清俊挺拔,宽大衣袍虽有湿,眉眼发丝渐润,发肤黑白之下的狼狈依旧有限,只是端着几分书生不甘的羸弱跟清高,回道:“无妨的,路上很平安,只是怕谢姑娘您途中有碍。”

他说这话的时候,大雨飘摇,好大一片雨滴砸在他脸上,湿润的发丝贴着眼帘,让他说话都呛了一下。

但他还是保持了十二分的客气跟风仪。

芍药忍不住捂住嘴笑。

如果说明谨对他是爱惜才华的敬重,那他对明谨就是礼仪的克制,与受眷顾庇护的感激。

乍一看,都是极翩翩有礼的人物,倒显得这天地暴雨十分无礼。

“如此就好。”明谨也不再多言,其余事故皆有毕十一他们处理,她转头看向江春来,虽隔着帏帽垂落的薄纱,昏暗天色下也看不太清明,但江春来还是会意到了,忙呼喊张三烧水煮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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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芍药强烈要求,并用钱财诱引,客栈最终提供了浴桶,但明谨没用,也没劳烦人再搬回去,只用打来的热水擦拭身子,倒也清爽许多。

“此地偏僻,这客栈也不怎体面,竟是从别处搬来浴桶的,怕是所有房间共用一个吧。若非无奈,真不想让姑娘您住这,看这房钱价格也不低啊。”

芍药此前接触过那小二,对后者的贼眉鼠眼很没好感,遑论这客栈的确不怎么样。

“避难而已,也不好挑剔。”

但浴桶是不能用的,一来若非信任客栈水平,这种私人洗浴还是当心些为好,二来是明谨此前轻瞥过,瞧见浴桶木缝之上总有些蚂蚁攀爬,偶尔还有几只苍蝇飞绕,也不知多久没用,抑或从前多脏。

也莫怪芍药嫌弃。

不过明谨冷眼瞧着边上的浴桶,目光不由在边沿木面上停留了下。

上面怎有几个刀口?

而且刀口不小。

擦拭好身子,明谨收回目光,取下屏风上披挂着的衣服,系着带子走出,芍药已将厨房送来的姜汤端来热在小炉子上,然后过来替明谨梳理头发。

阳台隔门没开,但也听到外面风急雨骤,屋内烛火都有些摇晃。

“刚刚听得下面有些吵闹,是又有客人来了么?”

“是,我刚刚下去取姜汤,差点还被人截胡了呢。”芍药想起对方的趾高气扬,微气不顺,但也没有多编排,她知道自家姑娘不喜口头一味逞利,要么报复,打蛇拿捏七寸,要么权当小事看,无伤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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