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拧眉看向他,棱角分明的脸,英挺的鼻梁,斜飞入鬓的长眉,不过一双清泉般的眼睛将他冷冽的气质中和了许多。
“你是?”二夫人迟疑的看向他,看这身气度像是哪家的公子,不过她却没有印象。
“哦,在下姓苏,没有别的意思,夫人想要去请哪位大夫,或许我可以帮忙。”苏慕柘指着巷子尽头说道:“从这里穿过去,就到了香樟大街,夫人的马车肯定是过不去的,不过我可以骑快马赶过去。”
随夏在旁边翻了一个白眼,知道能过去,您刚才还在这等着干啥?难不成就等着挨砸?
二夫人回身看了一眼淳于晏,随后转身向苏慕柘微微屈膝:“那就劳烦苏公子了,是仁心医馆的那位于大夫,我家小厮已经去了,不过看样子不太好走。”
今天热闹,哪里人都很多。
苏慕柘点了点头,笑道:“没关系的,在下去去就回。”
说着,示意随夏牵着马,从淳于晏身旁经过时,微微顿了一下,点点头,然后飞快的走了。
二夫人留下一个婆子在门口候着,又指挥着众人带着淳于晏回了楼上的雅间里。
过了一会儿,听得蹬蹬蹬的脚步声,婆子领着于大夫和苏慕柘上了楼。
淳于晏被安置在一旁从茶楼里要来的软塌,杜若和宝珠挡在了前面,这几年都是于大夫给淳于晏诊治,是以一看就知道她是什么情形。
简单问了几句,就抽出银针,出手迅疾的扎了几针。
苏慕柘送了于大夫上楼,一眼就看见了旁边窗户断了一扇窗棂,揉了揉额头还肿着的大包,苏慕柘认命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就看在,就看在荠菜饺子的份儿上吧。
随夏也早发现了那空荡荡的窗户,捂着嘴在一旁傻笑,将军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等到苏慕柘回了军营,额上的包已经肿的像个核桃似的了,唤来了军医简单上了点药,苏慕柘下了营就顶着这一个大包回了威远侯府。
威远侯府坐落在离皇城最近的长安大街上,门口两只威风的大狮子,先帝亲笔御书威远侯府的牌匾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边。
“三公子回来了。”小厮殷勤的上前接过了苏慕柘的马缰绳。
苏慕柘,威远侯府三房苏新远唯一的儿子,五年前,苏新远在与西戎的战争中去世,他的母亲也跟着殉情,那个时候苏慕柘刚刚十五岁,终于被父亲允许上战场,可是那些兴奋激动的劲儿还没有开始,他就尝到了失去双亲的痛苦,以及战争的残酷。
后来,威远侯府老侯爷带了人来接管了军队,还有满心愤恨和悲伤痛苦的他。
老侯爷亲自带着他,上了战场,打败了西戎的军队,为苏新远报了仇,后来老侯爷带着他留在了边城。
他自小在这里长大,从他记事起,父亲和母亲就带着他驰骋在边城辽阔的天地间,每天识字习武,这里有他父亲和母亲的身影与气息。
老侯爷仔细的教他功夫和战术,那一年十七岁,他首次独自帅军打赢了与西戎的第一场仗,随后,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将军就在边城崛起了。
可是也是在这一年,他的祖父去世了,那一个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出现的老人,带给他慈爱和鼓励的老人,就这样将生命撒在了边城的大地上。
建安帝心痛不已,亲自派人来接了老侯爷回家。
苏慕柘那是第一次见到了威远侯府的样子,威严华贵,与他在边城所见皆不同,还有那板砖厚度的侯府祖训和规矩。
苏慕柘整整背了三个月,三个月后,西戎趁边城空虚,再一次进犯边境,原本在家守孝的苏慕柘又一次被派去了边城,同去的还有靖国大将军任主帅,就是他亲自点的苏慕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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