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急了,她索性就跟着小秘书上了顶楼。
一路上,她脑袋还蒙蒙的,理不清楚个中关系,直到司机老张给她透漏,结合着微博上真真假假的消息,她才渐渐明了。
燕燕他……是苏元正的亲生儿子。
那么岂不是跟苏潮哥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么?
捐赠骨髓又是怎么回事呢?
还有,既然是苏家人,为什么哥哥要收养他,而没让他回苏家呢?
转念一想,从哥哥收养燕燕的第一天开始,就很不对劲。
她哥哥陆染白虽说看上去优雅矜贵,骨子里及其冷感,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收养小朋友就根本不是他那个性子会做的事儿。
想东想西间,到了顶楼,董事长办公室门口戒了严,安保人员护卫周全。
小秘书说:“陆小姐,要不您还是去贵宾室等着吧?应该还要好久。”
陆笙摇摇头,小秘书见劝不动,又不敢撵人,只好随她去了。
陆燕池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就见小姑娘蹲在地面上,像是很累的样子,他怔了怔,不及反应,她似乎感应到他的视线,忽而抬眸看向他。
良久。
她从地面起身,走到他面前后,什么都没问,只是冲他伸出手,眉眼弯弯,“走吧。”
陆燕池喉头干涩,半晌,才哑声回应,“去哪儿?”
陆笙牵着他的手,柔声呵哄他,“带你回家。”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手机里传来机械的女声,苏临按掉通话键,查看微信,依旧是拉黑的状态。
跟汪林莞联系,对方也跟失联一样,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甚至就连好基友贺偃舒都忍不住吐槽他,“苏砚迟,你渣的我都不太想帮你了,自求多福吧。最近咱俩就先绝交吧,追妻火葬场这种事儿,我可不想再来第二回。”
话落,直接挂了他的电话。
“………”
夜半起了风,吹起病房的白纱,月色的余晖洒落在胡桃木地板上,窗外斑驳的树影也被月色笼罩,像是勾人的水妖,暗香浮动。
“不理你了?”
苏临沉默无声,握紧手机,漫不经心回眸。
病床上。
苏再懒洋洋半躺着,刚醒没多久,身体的各项机能都未完全恢复,整个人还呈现出一种无暇的脆弱感。
躺了快三年,他的黑发长了些,扎了很短的小马尾,发绳上坠了颗很可爱的小樱桃,搭配他这张帅炸的脸,竟然并不违和,反而有种蜜汁的妖异。
苏再合起书,盯着苏临落寞的脸,偏头微笑,“活该。”
他又没让他自作主张替他当什么超模,小女朋友丢了也是活该。
苏临不搭理他。
苏再:“一觉醒来,多了个比我们年纪还小的小叔叔,这种感觉还挺奇妙。”听过苏潮简单提了一嘴陆燕池,苏再一脸无辜看向他,“陆笙的‘童养夫’?那以后你要喊她‘小婶婶’?”
苏临烦的一比,漆黑深邃的眼直勾勾望着他,没理会他的调侃,语气冷淡问他:“你什么时候才能下地走路?”
苏再重新翻开书,头也没抬,嘴角微翘,“不清楚。”
“我等到你九月。”苏临把玩着修长的手指,“九月最后一场大秀结束,你自己看着办。”
丢下这句话,苏临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苏再目不转睛望着他的背影,头微仰起,拿了书遮住漆黑迷蒙的眼睛,很轻地笑了下。
病房门响动,有人进来。
风动,熟悉的香味儿飘来,很清新的洗发水,不贵,甚至有些廉价,却格外令人心动。
书从眼睛处落下,砸在胡桃木地板上,立起,又落下。
香味儿离得近了,苏再总算偏头望向香味来源。
女孩子正蹲在地板,伸手去捡砸落在地面的书籍,捡起,抚落封面上沾染的浮灰,安安静静地搁在了一旁的书架上。
苏再盯着女孩子漂亮冷清的脸,黑发垂落时,她抬手捋了捋鬓间的长发,美到窒息的一张脸,却因眼角处的伤痕变得黯然起来。
就好比是一只精美绝伦举世无双的白瓷,被一点墨迹沾染,而不再纯净无暇。
女孩子眼角的伤痕深,像是年少时被利器所伤没来及处理,或者说,本人根本没想过处理,只是为了提醒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童年时光。
她默默收拾着他的书架,苏再盯着她纤细娇弱的背影出神,片刻后,他收回视线,往床头一靠,“水拿给我。”
女孩子依旧静默无声,倒了水,试了温度,这才拿给他。
走至床头,她拿了水杯递过去,苏再沉静地盯着她的手腕,女孩子手腕细白,上头隐隐有几道红痕,交错凌乱。
他挪开视线,状似不在意问她,“手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