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数起来:学弟4个,学妹1个,师姐2个,师兄两个。抬眸对上顾徐视线,他眼里闪过几分笑意,除了我刚说的天才学弟,其他都比我大一轮起。
想到顾徐老逗他,姜白决定也逗他一次,他语速慢下来:不过倒是让我想起一件往事,这位天才学弟,好像是喜欢男人。
戴着口罩,只能看到顾徐眼神都不一样了,姜白唇角也在口罩遮挡下扬起:我撞见过有小男生和他告白,在我们宿舍楼下,哦。他补充,他跳级念博士那年,宿舍不够,他暂时和我住了半个月。
顾徐周身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这时姜白话锋一转:结果你猜他怎么说?
不猜。顾徐嗓音冷冰冰。
姜白没期待过顾徐会猜,他模仿起独属于少年冷得像是一条直线的声线:我是喜欢男人,但不是你。
姜白恢复他自己的声音,声音带笑:当然那个男人也不是我。当时他发现我了,回到宿舍主动和我说他的确是同性恋,要是我介意他马上搬走。
顾徐拧眉:这不代表他不喜欢你。
还有一句没说。姜白慢吞吞说,他最后一句是,如果他住下来,我也不要对他有想法,他对老男人没兴趣。
顾徐:一秒后,他唇动了动,你当时多少岁?
15。姜白笑,他14。
顾徐不再说话了。
等叫的车到了,路上他也一直没说话,直到下车。
通向居民楼的有一小节路灯坏了,还没有换,黑漆漆的,从明亮走进昏暗的那一霎那,男人才再度出声:你是老男人我也喜欢。
姜白做了顿丰盛晚饭,两素两荤一汤,切了盘橙子。
姜白对自己做的饭一向胃口极好,吃了两碗,最后剩些肉沫汤汁,他又拌了半碗饭,将所有残余吃得一干二净。
吃完放下筷子,知道不宜马上吃水果,但姜白还是没禁住橙子的诱惑,拿起一片慢慢啃着。
顾徐负责善后,老房子没有洗碗机,他挽起袖口洗碗。
他以前在餐厅洗过盘子,洗得快速又干净,洗完他用干净的毛巾将每一只碗,每一根筷子的水珠都擦干净,这才整齐放进橱柜。
收拾好厨房出来,客厅灯关着,小茶几上摆着两瓶可乐,一盘橙子和两包薯片。
投影仪在墙布上投下蓝色的界面,微光落到姜白脸上,他盘坐在地毯上,专注挑着片子。
下意识搜索纪录片,而后想到什么,他眉尾动了动,退回主界面,点开电影页面,没回头问:顾徐,看什么电影?
以为顾徐还在厨房,姜白音量比平时大了几个度。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覆下一个温热的物体,顾徐双手穿过姜白的腰从后抱住他,下巴垫在他肩膀。顾徐呼吸的热气悉数喷到姜白耳后:纪录片。
姜白瞬间全身紧绷,四肢都僵硬了,这他脖后光速红了一片,只是微暗的空间里完全看不出来。
姜白喉结上下滑动两秒:哦,他调到纪录片页面,遥控的图标在墙布上跳来跳去,有些心不在焉,哪一部?
顾徐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异状,腾出一只手握住姜白乱动的手,往左一移,停在动物世界上,点开随便选了一期,按下OK键,安静的房间立即响起音乐,墙布也由蓝色屏幕变成几只大象在奔跑。
看这个。
姜白后背紧贴着顾徐的胸,能清晰感受到男人说话时的胸腔共鸣,这个认知清楚地告诉他,他现在和男人离得有多近。
昨夜缠绵的场景又浮现,姜白心第一次跳得很激烈,知道背后的男人能感受到,姜白却也控制不了。
他只好收回手,随便抓过包薯片,滋啦!用力撕开,发出巨大一声。
他没问顾徐,自己抓着薯片嚼得咔咔作响,试图忽略身后宽阔的怀抱,将注意力集中到纪录片里。
关于大象的纪录片,多有趣。
因为贝基是保护区唯一的母象旁白的讲解响起,所以基宝只能把目光转向年轻的犀牛,这不再是玩闹和恐吓,而是一种
姜白嚼薯片的动作,他看着屏幕上大象走向犀牛的后方,忽然闪过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大象靠到犀牛后背,后面两只象腿微蹲,旁白声情并茂说着:不满足导致的性冲动。
姜白:
男人似乎低笑了一声,随后有温热的东西擦过姜白耳垂:这个真是随便选的,没有故意。
姜白脖子到脸全烫得惊人,老实说,他确实有点不自在。
倒不是真的纯情到和性沾点边的东西都不看,几百年里,他相处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不乏有深夜说过黄段子的舍友,他都毫无波动。
可和顾徐一起看,哪怕只是科普类纪录片,他就是不自在。
姜白并不担心欲盖弥彰,他抓起遥控直接回到主页面,尽量平静说:换一期。
好。男人近了一些,嗓音也更低一些,像是贴在姜白耳畔一样,这次认真选,千万别挑错了。
还能不能好好看纪录片!
姜白炸裂了,他唰地转头,正要让顾徐离他至少半米远,搁在地毯上的电话响了。
瞥一眼,是蒋珈琛。
姜白拿起手机回卧室。
接通,蒋珈琛第一句就是:公司要雪藏我们对吗?
姜白安静一瞬,回他:张光义给了我们两条路,这是第二条。
蒋珈琛没有问第一条是什么,如果是好提议,姜白顾徐早上就已经作出决定。
他笑一声,这才说:是他一贯的手段,用雪藏威胁不听话的艺人。
姜白其实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他说:你不用担
这次你听我说吧。蒋珈琛打断姜白,不要在意我。雪藏就雪藏,没什么大不了。
我能享受之前的荣誉,也能扛住现在的雪藏,你之前说过,我们是一个团体,你和顾徐的事,也是我的事,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外人来考虑,我和季天一样,无条件支持你们。再说我们的合同都是年底到期,雪藏最多一年。我有信心能东山再起,我知道你们也有。
蒋珈琛一鼓作气说完,紧张等着姜白回答。
对面寂静无声,过几秒,青年带笑的声音响起:好。
挂掉电话,姜白揉揉脸,他脸现在还很烫,他索性去卫生间,没看镜子里脸色绯红的自己,拧开冷水,低头冲着脸,直到脸颊温度下降,他才抬头扯过毛巾擦脸。
面色如常后,他开门出去,刚到门口,电话又响了,这次是陆季天。
哥。电话里的声音特别严肃,我刚不小心听到了琛哥和你讲电话,张狗原来是拿雪藏威胁你们,我早该知道他一直没安好心,难怪突然给我大导资源!
不过哥你放心,糖衣炮弹对我没用,我中午说过一遍,不过不太清楚,我现在再说一遍吧,我是想演好电影,成为一名优秀的演员,但是我不怕被雪藏,实力才是硬道理,而不是靠别人施舍给我资源。哥,你听懂我意思没?
姜白乐了:嗯,勉强听懂。
勉强?陆季天大跌眼镜,他没听错吧!他完美无缺的白白哥,没听懂他小学水平的表述?
逗你的。姜白及时说,你们的心意我都收到了,明天我会解决这件事,你快睡吧。他看眼时间,快十一点了,早睡防止变老。
陆季天秒被转移注意力:睡眠和变老还有关系?
有。姜白一本正经。
听筒响起咚的一声,是陆季天跳上了床。
姜白唇角扬起,挂断电话,一边往外走,一边点开股票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