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正常。许澈趴回去,下巴尖陷进柔软的沙发垫里。
谁能跟你比?这世界上有几个你呀?许世裴表面上没在意小辈们的聊天,其实也听着,没忍住加了进来,瓮声瓮气地给小儿子定性,干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没一点规矩。
许澈:......老爸,你每次加入都是这么突兀随意。
许世裴:一天到晚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只知道瞎玩,马上大四毕业了你打算怎么办?
许澈:我没吃早饭,我没你那么声如洪钟,我决定不说话。
老许,一大早训孩子做什么?许母拍了下老公胳膊,吃饭吃饭。
我没训他,我那是提醒他,都被你们惯地不成样子了,许世裴放下手里的勺子,勺柄磕在瓷碗边叮的一响,老幺,我跟你说啊,毕业后你要么跟着你哥老老实实学两年,以后管自家生意。你要玩乐队也行,给我正儿八经签个经纪公司找个经纪人。你要想画画也可以,给我安安心心画画,开画廊办展。老许打开了话匣子,像你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最后弄得成什么事?
许澈举着手机扒拉,在沙发上滚了一圈,腿垂到地上,赤脚踩着木地板,被老许一眼扫到,吼了起来,为什么不穿袜子,今天降温,想感冒啊?
全家人都盯着许澈会不会感冒,许澈压力山大,从沙发上爬起来,晃悠着上了楼梯。
做什么去?老许问。
穿袜子,许澈捋了把额前垂落的碎发,我走了你可以好好吃饭了,记得食不语啊老爸,吃饭讲话容易呛着。
许世裴:......小兔崽子。
许杨赶紧把馄饨碗往许世裴跟前推过去,爸,我下午去龙科一趟,跟龙总裁秘书约好了。
怎么不上午去?下午公司有个中层会,你不参加了?许世奎问。
本来是想约上午的,那边说龙总上午要出去干个嘛,我没听清,许杨道,然后就约了下午过去。中层会我就不参加了,到时候让刘助理把会议纪要给我看看就行。
也行,就是个例会,你参不参加无所谓,许世奎端起碗,继续没吃完的早餐,都说龙彦达不好打交道,拽得很,但我们许氏也不是吃素的,这次护城河项目算是强强联手了,争取一下后续合作。
我知道,爸,所以我想着我们先把姿态放低一点,主动去拜访,许杨吃完了馄饨,换了碗豆浆喝着,以后都赚得回来。
你考虑得挺全面,许氏继续往前走的话确实得找到别的支点,最大限度地拉通产业链,许世裴深思远虑,科技才是未来,龙彦达他们掌握着未来,我们要的不仅仅是这一次合作。
这次先探探路,龙科在投融资这块儿一直挺神秘,许氏的资本肯定进不去,许杨看着他爸,我也想看看龙彦达是怎么管公司的,龙科成立没几年就成了行业老大,不简单。
可以,你两年龄应该差不多吧?去年人家可是赢了你,十大杰出青年那个,你是提名,龙彦达是正牌拿奖。
强者的眼睛里永远只有更强的人,父子两对龙彦达都挺有兴趣,一直在低声讨论着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看文的宝贝们,爱你们~
第14章
只到许澈估摸着苗小小已经吃完了饭,从楼上走下来,黑色宽松带帽卫衣,黑色束脚工装裤,一身黑地摇晃到桌边,等嫂子喝完最后一口豆浆。
老爸和大哥还在聊,而且聊得挺起劲,妄图从龙科的发展轨迹中推导出龙彦达的治企秘诀。
许澈看着餐桌边的这两个人,眨眨眼睛,老爸,龙彦达那么优秀,他要是你儿子你就开心了吧?
嗯,拿你跟他换......就怕人家爹妈不同意。此刻的许世裴突然玩心大发,逗小孩似的逗许澈。
老爸你问过我妈了吗?她同意吗?许澈耸了下肩膀,双手插进裤兜,翘起唇角。
我不同意。老妈及时发言,永远站在儿子这边。
许澈一脸看到没,我妈不同意,换儿子是不可能的表情,趿拉着拖鞋,晃到玄关换了双运动鞋,嫂子我先去地下车库开车,你别下去了,就在门口等。
多穿点。许母不嫌累地重复唠叨。
换完鞋,许澈把卫衣帽子扣在脑袋上,响应老妈号召,保暖,推门走了出去。
许世裴坐在桌边,抬眼看自家小儿子换鞋戴帽子推门。
其实挺顺眼的,还没见过谁家儿子有自己家这个好看。
而且许澈有艺术天赋,从小就看出来了。学乐器学编曲,高中组了乐队,不是玩玩的那种,是可以跑场子赚钱有粉丝的那种。
学画画,油画水彩都行,从小学一路金奖拿上去,现在还有两幅被收藏在市美术馆,一副高中画的麦田,一副大二画的人像。
他对美的东西有一种天生的敏感,那是常人羡慕不来的东西。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这种与生俱来的高级审美不值钱,反而有可能是累赘。
但许澈家不一样,他可以拜最好的老师、学一切想学的东西,把自己的天赋发挥到极致。
只不过确实懒散随意了些,这个也怪不了许澈,本就是老来得子,小时候还把他一人丢在老家,在老家得了一场大病差点没救过来。从那以后,家里人对他更是宠溺地不行,我行我素习惯了。
天赋于许澈而言唾手可得,光环一直笼在头顶,天之骄子一样的人物,世界上好像没有了他想努力追求的东西。
如果实在想要挖掘出一点什么东西是他拼了命想要得到的,也许只有爱情了。
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个体,却在岁月长河里和另一个人心意相通,互相吸引,拥抱取暖,没有哪一首曲子能吟唱出这份动人。那种难以抑制,由心底而发的激情和甜蜜,可遇不可求。
艺术气质浓烈的人永远对爱情怀抱憧憬,全身心地付出,毫不保留地给予,但韩冰却实实在在彻彻底底地伤到了他。
他剖析过自己,如果他接受了一份爱,就会变得忘我,把自己敞开裸露,捧着自己的心,递到爱人眼前这不行,这样太危险太容易受伤了,吃过一次亏已经足够,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傻了。
占有才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完全不用瞻前顾后惴惴不安,也不用去揣摩对方的心意,用钱买个伴儿买点儿温存。温存谁都想要,既然真心的那么难碰上,那就享受买来的那份儿也行,简单明了,各取所需罢了。
许澈在自我怀疑、自我否定中挣扎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关上了自己,让自己的心永远紧缩,不再打开,不再相信。
许澈开了车,停在大门外等苗小小。
大哥搂着嫂子出来,嫂子上车后,大哥伏在驾驶座边的车窗边交待,慢点开,你嫂子是孕妇。
许澈按响车喇叭,叹了口气,他大哥这老婆奴的做派,简直多余,全世界都知道苗小小是孕妇了。
保持40码的龟速,半个小时后,许澈和苗小小到了世爱体检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