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哥哥沉默不语,青羽轻轻说到:
“说不定,他看在孩子的份上,会好好对我们母子呢?”
花荞突然为自己这个替嫁的法子感到害怕,她的脸上写满了后悔:
宁可让方琬琰离家出走,也不该把陶青羽往那个人渣怀里推!
“花荞,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爱他,这一生只爱他。嫁给他,哪怕是这种方式,我也甘之如饴。”青羽转脸看向花荞,笑着说。
她挂着泪珠微笑的脸,竟然美得炫目。
既然青羽做出决定,花荞便带着青羽进了宫。
太子一听这事也皱了眉头,易呈锦是他比较看好的年轻官员,否则当初也不会拿他和儿子斗气。这事一做,恐怕易呈锦对自己会心生怨怼。
不过转念一想,这件事把陶家和方家连在一起,陶家本就亲近自己,方家又是皇党,这两家现在都为难,自己一箭双雕,得了两家的人情。
至于易呈锦,年轻小伙,将来有的是机会多娶几个喜欢的。
太子心意已决,立刻将方仕政召进宫来,将花荞的意图说了一遍。
方仕政正在家对着夫人唉声叹气,突然得了太子让他认干女儿替嫁,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连连叩头,乐颠颠的回去准备认亲的亲贴,和认亲的礼物去了。
已经回到府里等消息的方琬琰,见父亲一进二门就直呼她的闺名,就知道,花荞那事成了。赶紧屁颠屁颠跑出去,向父亲核验去了。
只有徐之锦,还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知在院子里绕了几个圈。
看着斜阳退去,夜幕降临,连关城门的时辰也过了,他才失望的回到书房里。
这时候,饭都吃不下,哪里还看得进书?正在他看哪本书都不顺眼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徐之华的声音。
“大哥!”
“诶呀,你这里还算好找……”
“怎么城门关了这许久你才到?我还以为你进不来了呢!”徐之锦抱怨道。
徐之华奇了怪了:“哟!你小子懂得关心大哥了?怕我在城门外面蹲一宿啊?我刚在路过一家卖蟹子小笼包的,吃了才过来。给你也带了一包……”
徐之锦接过来,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你不是在家吗?没吃完饭?”
徐之锦将大哥拉到椅子上,一边吞着包子,一边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这可把徐之华吓了一大跳,他从没见过那么大的官,更没见过这么离奇的事,想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
“老……老徐家……你……你官最大……你要大哥怎么办,大哥听你的……”
大哥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现在和朝廷二品大员结了亲家,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的事。
徐之华二话没说,第二天就去挑了套三进带园林后院的府邸,又购置了东郊两个挨着的庄子,两个庄子的连成一片,中间又有活水穿过,就是就是庄稼人的至爱。
他忙了一天回来,徐之锦已经将媒婆、卦姑请来,也虚张声势的算了一通,塞了钱,好日子也定在两天后。
新宅子还要重新修葺布置,大婚还是在郡主巷的徐府。
兄弟俩正在清点各铺子里送来的聘礼,皇太孙的了大婚赏赐到了,朱瞻基除了赏了些字画金银器,还把他现在住着的这套两进的宅子,也一起赏了他。
徐之华封了一小袋碎银子给传令的内侍官,内侍官没见过这么大方的土财主,收了银子道了喜,乐不可支的走了。
成亲那天过了晌午就抬着聘礼去了方府,比易呈锦早了一个时辰,可新娘子抬出去还没到黄昏怎么办?
徐之锦又带着迎亲的队伍绕了半个京城,才走回徐府,时辰刚刚好。
今天徐之华还把住在京城里的两个同族堂叔,也请到的徐家观礼,加上徐之锦同榜进士们一起来凑热闹,来观礼客人的也坐得满满当当。
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徐之锦拉着方琬琰的手不肯放。
“呆子,去吧,外面一堆人等着你呢。”方琬琰心里也全都是无尽的欢喜。
花荞当然是在婚房里陪着方琬琰,两人心里高兴,可多少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这时候的花荞,多希望呼延锦就在京城啊!有他在,至少可以看着易呈锦,不让他乱来。
可她想错了,此时的易呈锦,已经没有人能拦得住他的暴怒。
易呈锦笑着走进洞房,拿起秤杆将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掀起,哭笑怒骂,什么样的一张脸他都想过了,单单没想到,那张脸会是陶青羽!
“你……”易呈锦脸色变幻不定,青了灰,灰了白,白了红,红了黑。
他一步跨上前,用手掐住陶青羽的脖子,将她从床上提了起来,双目龇裂,仿佛就要一口咬断青羽咽喉那般,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到底什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
陶青羽尽量挤出一个笑容说:“皇太子做主,让方大人正式认了我做干女儿,我也是方府的女儿……”
“你就那么急着嫁?还搬了皇太子来压我?你以为我怕他?……我这就去找方仕政!无耻老儿,竟敢妄图拜托我的控制!”
易呈锦看着桌上摆着的合卺酒就来气,一挥手,将桌上的酒壶、酒杯、点心,统统扫到地上,一时间,洞房里噼里啪啦,惊动了外面坐着的客人。
程济一听便觉不妙,赶紧找来丫头问,才知道方仕政玩了花样,嫁了个干女儿,而且就是一直跟在小殿下身边的陶姑娘。
他想了想,快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