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陈璇倒是有几分才,他仗着自己仿得一手好字,替其弟伪造出一份假诏书,虽陈凯已经伏法,但陈璇同样罪不可恕。我们会在扬州待几天,我们刑部也会加派人手,还请你们继续封锁好扬州城,不要让他给跑了!”
余通判连忙称是。这几天府衙里所有的兵吏都出动的,城门进出严加盘查,就是怕陈璇从他们地盘上给跑了,但是扬州城不小,陈璇要找地方藏起来,也并非不可能。
三个人正在轻声说着,忽然看见陶青羽出来在门口招招手,呼延锦和易呈锦赶紧走过去,余通判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怕阴人折寿,也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呼延锦走到花荞身边,花荞仰起脸来,口罩外面露出来的一双大眼睛,闪着一丝兴奋。她将口罩一扯,急忙道:“师兄,我怀疑死者的死亡时间并不是前天,而是至少在五日以前!”
“五日!”几个人异口同声惊呼道。
“这绝不可能!三日前我们进书院搜捕陈璇,明明还见过活着的罗文亭,他绝不可能五日前就死了!”站在呼延锦身后的余通判不由得提高了嗓门。
这小仵作说的也太离谱了,余通判忙把眼光投向一边的王仵作,没想到王仵作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并没有在意他说的话。
呼延锦看着花荞鼓励道:“你说说,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的死亡时间?”
花荞摇了摇头:“没有直接的证据,我只是凭感觉。”
余通判听了“凭感觉”这三个字,几乎想大笑出来,他就从来没听说过,仵作出验尸单,还可以写上凭感觉出结论的。
易呈锦也皱了皱眉:看来,小姑娘还是不靠谱,断案讲证据,哪能凭感觉的?
“什么感觉?”呼延锦追问道。
花荞掀开死者胸部的衣服,露出胸部右侧,只见尸体上布满了青色的网状血脉,花荞指着那些网状血脉说:“这叫腐败静脉网,假若死亡时间是两日前,以目前的气温,它不应该出现得如此密集。而刚才王仵作也回忆,两日前验尸,尸体上并无这些腐败静脉网。”
静脉?难道还有个动脉?
花荞将衣服盖上,静静的说:“为何不过两日,尸体腐化如此迅速?只有一个理由,就是死者的死亡时间并不是两日前。但为何两日前验尸,一点没出现,这又不合常理。”
她又将尸体的腹部衣物掀开,明显看到尸体出现了气肿,大家都只觉得恶心,尤其是余通判,他已经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
“身上及腹部的肿胀亦如此,气肿到这样的程度,根本不可能是两日可以做到的,至少需要五、六日。但令我们不解的,同样是两日前时间尸体并未初露气肿,而是这两天突然腐化。”
她绕过呼延锦,走到死者的头部位置,指着脸上的几处皮肤说:“这里,皮肤曾被冻伤。扬州四月,春夏之交,为何会出现冻伤,而且是在脸部?”
这下,连余通判也开始怀疑尸体有蹊跷了,他忍不住问:“王仵作,两日前你验尸,也没有发现脸部有冻伤痕迹吗?”
王仵作也是头痛,当时是在书屋现场验的尸,那屋里死了人,阴气重得很,他主要查验的是凶器和伤口,两者吻合,死亡原因就确定了。至于尸体,除了比较凉,其他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这不能怪王仵作,这种冻伤,反倒是死亡时间长了,尸体开始失水了才容易看出。”说完,她抬起头来,坚定的望着呼延锦道:
“因此我怀疑,地上的水渍并不是打翻了水桶,而是冰化成了水!”
第57章徐之锦疑心不谋合
花荞说出地上的水渍,是冰化成了水,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为什么花荞会说,死亡时间不是前天,而是五天前。
冰,可以减缓尸体的腐化,但是,一旦尸体重新进入高温,便会加快腐化速度。
易呈锦迟疑了一下说:“若是此推测成立,那么,前日搜查书院时,在书屋里那个人,就不是罗文亭,他很可能是……”
“不错!”呼延锦点点头,看着易呈锦接道:“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我们没抓到的陈璇!”
易呈锦猛的回过头,对着还在发愣的余通判说:“那还等什么?我们要重审梧桐书院的人,就从嫌犯徐之锦开始!”
青羽帮着花荞收拾好东西,两人走出义庄,发现有一辆小马车在外面等着她们。
“你俩骑马都累了,坐马车吧,这是让府衙准备的,马已经让他们骑回去了。”呼延锦接过花荞手上的藤箱,替她放到马车上。自己也上了马,和易呈锦他们一起走到马车前面去了。
“呼延大哥对你真好。”青羽笑嘻嘻的说。
“别瞎说,他是我师兄,出门前我爹娘让他照顾我呢。”
花荞忽然想起在水牢里,呼延锦像根木头一样抱着自己的样子,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再看陶青羽,愣愣的望着窗外,魂也不知飞到哪神游去了。
回到扬州府衙,天已经黑了。司狱司的赵司狱,带着刑房的陈典吏几个人,毕恭毕敬的等在府衙南门口,见到余通判和两位大人过来,连忙上前牵马。李都头两个也从清吏司回来了,候在一边。
“几位大人辛苦了,知府大人已经让我们备下酒菜,让各位小酌几杯……”
“酒就免了,填填肚子,立即提审徐之锦。”易呈锦朝迎上来的李都头点了点头,便要向府衙侧门走去。
赵司狱今天给呼延锦备了车子,还以为是他自己用,没想到这回从车上下来的,却是两个瘦小的少年郎,走近了再一看,赵司狱老奸巨猾的乐了:蒙谁呢?这不是小娘们嘛!出来办差还带家属,这两位也是个不靠谱的。
呼延锦看出了赵司狱的心思,淡淡一点头,介绍道:“这位是皇太孙亲点的验尸官花荞花姑娘,随本官前来查案,另一位是她的随从陶姑娘。”
花荞?脸不熟可名字熟啊,她爹花有财扬州府衙谁人不知?原来是把他的闺女请来了,难怪两位大人如此有底气,敢说死亡时间不对……
赵司狱收了脸上的顽笑之色,心道:今天才把嫌犯徐之锦一顿好打,看在他二哥塞的银子上,留了他半条命。这下可好,十有八九是打错人了!
几个人匆吃了几口饭,便到狱房去提审徐之锦。
几位刚坐定,徐之锦就被狱卒一瘸一拐的搀了过来。还好徐二哥大方,塞了五十两银子,要不这就是抬过来了。
站在呼延锦身后的花荞,一见徐三哥这副模样,真是又急又心疼。徐之锦也看到了她,心中不禁一阵激动,他知道,花荞绝不是因为探望他才出现在这里,花荞来,是要让罗文亭的尸体说出真相。
入狱这两天多的时间,徐之锦见识了司狱司对嫌犯的各种逼供手段,在问讯记录短短一两行字的背后,有真相,更有屈打成招。
徐之锦人很聪明,读书也不费劲,他读书也只是为了父亲说的,从商到士,一个身份的变化。这场牢狱之灾,才让他真的明白自己致仕是为了什么。他要到三法司去,一己之力虽不能改变大明,但他可以掌握自己。他立誓要做一个清官,做一个自己案宗里没有冤案的执法官。
“赐座。”
徐之锦偱声望去,看到了呼延锦。他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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