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明熙上前一步对上南庭厉眸。
南庭眼尾一拢,不屑和明熙纠缠。
他抬手挥了下,代号者们立刻分头冲进大厅、客房、餐厅......
不用搜了,于丞在楼上第二间卧房。明淮突然开口。
哥!明熙急道,不能把崽崽交给他!
明淮拦住冲动上前的明熙,垂眸说道:让他去,他去了也许于丞就醒了。
闻言,南庭猛然一惊,顾不上右肩还在流血,拔腿就朝二楼跑。
从一楼到二楼,南庭只花了十秒的时间冲进明淮说的那间卧房。但他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于丞时,这十秒犹如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他才离开几天而已,小家伙已然消瘦很多。棱角立体的轮廓没有了往日神采,只剩削尖的下巴和苍白的脸色,连唇瓣也白得让人心疼。
南庭想,这些天他不在小家伙肯定很难过,那些绯闻到底是又伤了他。
他俯身捧着小家伙脸颊,低下头亲吻他。
从额间到鼻翼,鼻尖到唇瓣,每一寸亲吻都柔得不敢用力。
对不起宝宝,我说了不再会让你找不到我,老公又食言了。
南庭喉间像吞了棉花般难受,喉结不住滚动,嘴唇和双手都在发抖。
于丞像被什么惊扰到,突然抓住他手腕,叫道:不要!不要跳海!不要跳!
南庭的心狠狠抽了一下,他下意识察觉出于丞知道了什么。
如果说小家伙的呢喃是在说他追海的事,那他此刻的心更像是被地狱的魔鬼一把抓住,然后使劲般拉扯他。
南庭一瞬慌了,一把掀开被子,随手扯过的大衣盖在于丞身上,裹住后抱了起来,紧紧拥在怀里。
就在他预备带小家伙离开的时候,小家伙睁眼道:哥哥回来了,终于平安回来了。
南庭脚步一顿,看着怀里的于丞又惊又喜。
惊的是他醒了,喜的是那声久违的哥哥。
他埋下头,额间碰上于丞额间,紧绷的脸上终于挂了分激动的笑容。
对,我回来了,平安地回来了。
第118章
于丞望着男人如墨泛着泪光的瞳眸,宛如夜空中缀着星河,璀璨亮眼。
悬着的心在这一刻落了地。
他在E国发生了什么,坠海是怎么回事,哪里中枪了。于丞想问,但终究没有开口。
因为他知道,一旦开口就再也狠不下心来。
于丞犹豫该说些什么来结束这段感情,南庭却突然闭眼吻上他嘴唇,舌尖轻缓滑进他口腔。
他不由地喉间发紧,仓惶错离男人的深吻。
南庭顿了下,睁眼看着他,低低地问:怎么了,不想要老公亲亲?
他想,他怎么不想。
可事实上
我不想。于丞滚了下喉结,躲开男人视线,放我下来吧。
南庭抱着他的力度狠紧了下,笑容僵硬在嘴角,生硬地唤了声宝宝,续道:害羞了?我不过才离开几
我说了放我下来,听不懂吗?于丞沉着嗓音打断他。
紧接着猛推了下男人肩头,借力从他怀里挣脱下来。
也不算挣脱,就他触上男人右肩的时候,那双抱着他的手忽然像打开了的闸门,一下松开了他。
男人眉宇很不自然地拧了下,然后扯出一个微笑,问他:我是南庭,你不认识我?
于丞心被狠狠揪了一下,疼痛瞬间蔓延全身,汇到眼鼻口都觉得酸楚无比。
这次我没有失忆,知道你是谁。于丞极力保持面上的冷凝,沉着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说,就因为你是南庭,所以....我们结束吧。
一盆冷水从头倾泻,南庭感到彻骨的寒冷,趔趄倒退两步,差点晕过去。
于丞吃了一惊,想上去扶住男人。
但已经出口的话无法收回,他抬起的手生生顿在半空,最后握拳放了下来,并昂首冷道:听说新越集团的主事冷酷无情,手段狠辣不留余地,我想,一个大佬应该不是你现在这副样子,对吗,Mr.P!
南庭浑身一僵,看着于丞,眼睛陡然放大,满眼星河转瞬布满了惊慌。
于丞不敢看着男人眼睛,转过身背对他:以前你瞒我病情,回国后瞒我真相,但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是新越的主事,我真的不知道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微顿两秒,于丞低下头,尽量压住涌上喉咙的酸楚:也不想知道,所以结束吧,就当我们做了场梦,梦醒了,谁也不认识谁。
说完,身后死寂无比。
如果换作以前,南庭应该一把拽过他然后质问他,或者....强吻他。
但离他说出的话已经过去十秒,身后没有传来一丝一毫的动静。
于丞想转过身再说点什么绝情的,男人这才从后面轻轻抱住了他。
冰冷的手掌覆上他手背,耳畔的呼吸如霜降般寒凉。于丞知道,这次他是真的伤了南庭的心,彻底伤了。
于丞。南庭没有一点急躁,呼出平静但微微波动的气息,我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才让你对我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新越的事情我可以解释,但我更想告诉你,我不信你说的每个字,不相信你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身份就要丢掉我。
没错,南氏集团当家人是我,景尚的总裁是我,Mr.P还是我。但这些身份对我来说,都比不上一个身份重要,那就是于丞的老公。
相对于南庭的平静,于丞有些抑制不住,那股哽在喉咙里的压力堵得他快要窒息,再往上涌,眼泪唰一下夺眶而出。
于丞赶紧闭眼,用力掰开南庭的手,转身的一瞬,低头在自己的衣领上擦掉了泪水。
不好意思南先生,我想我说得不够清楚。于丞张开嘴,用力吸了口气,对,我承认我以前爱过你,做梦都想和你结婚。但结果怎么样,你一次次欺骗,一次次对我不信任,这样的结果我受够了。如果再下去,我不知道哪天还会钻出什么让我接受不了的真相,我不想再被你骗了,一次都不想!你懂吗?
南庭的期盼在这一刻跌进尘埃,他垂下眸帘,把所有隐忍和强势全都折换成愧疚。如果这样能换回小家伙的原谅,他愿意永远都只做一个卑微的南庭。
对不起,接下新越集团是很多年前的事,有了新越,我就有了保护你的筹码
够了南庭!不要再说为了我这种话,同样的理由我听到过三次!
可事实就是这样,你不信我?
于丞怎么会不信,当初新越集团花20个亿解决于氏危机,那会儿的南庭刚接手南氏集团不久,和他爷爷的对抗正在关键时期,背后的阻碍有多大,于丞稍稍联想一下就能体会。
再说他爷爷一直反对有人靠近南庭,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但自己的确成了唯一的漏网鱼,他想这不是巧合。
还有那次流海岛遇险,如果猜得没错,那晚南庭出动的不是南家保镖,而是新越集团。后来王妈见到的那些人,应该也是新越的人。
一桩桩一件件汇入脑子,他怎么也能想到男人对他的用心有多良苦有多真。
但沉默之后,于丞还是冷而轻地出口道:我不信。
然后抬起眼帘直视男人,等着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