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这是要倒打一耙?长宁皱眉,可实在气不过,竟然被气得笑了起来。五哥真是说得头头是道!开城门需兵符,如此说来,五哥你兵符何‌在?
贵重之物,又岂能随随便便带在身旁?太子也知道自己理亏,可只要没有被拿捏了证据,他就还有狡辩的余地!眼看着家臣远远相跪,长铭咬牙切齿与家臣吼道:去!汝等归家,速速将孤的兵符寻
回,以证清白!
不用找了!城楼的阶梯处,正有脚步声徐徐而上,面前的男子眼生,可跟随其后的苏海潮,太子却是认识。
苏墨池领着兄长,跪于皇帝面前,毕恭毕敬行了大礼,臣,苏家二子墨池给陛下请安。
皇上扫了太子一眼,见太子吓得呼吸一抽一抽,沉了目光。打小时候起,他这个五儿子就生得一张能言善辩的好嘴。黑白颠倒,指鹿为马,他这儿子口才如何‌惊人,为父的再是清楚不过。
臣臣臣臣苏家长子,苏海潮,臣有一物需献与陛下。苏海潮打着结巴,当撞上长铭犹如泣血的目光时,险些咬了舌头。
皇上挥了挥手,身旁侍奉的卫司宫忙上前查看。见苏海潮瑟瑟发抖双手将一枚腰牌举过头顶,卫司宫见之,脸色大变。从怀里‌抽出帕子捏了腰牌的另一端,回到皇帝面前。
皇上,这这是镇城候兵符卫司宫低眉顺眼将腰牌递到皇帝面前。看着皇上此时已是怒火中烧,他生怕自己也被怒火牵连,大气也不敢喘,低着头,只等着陛下发落。
是是长宁的腰牌!是苏海潮受长宁指使前来开城门!苏家是长宁爪牙!父皇,儿怎么可能用得动苏海潮?太子已经陷入了魔怔,要他认罪伏法么?谋叛,那可是重罪!不光是自己,到时候母后和魏家可能都会受连诛之罪,太子几乎就要崩溃。
你说是长宁的?皇帝眼看就要发作,一字字都是怒火冲天。
是是!长铭还在嘴硬,长宁听见只能叹息摇了摇头。
你再说一遍!皇上脚下挪了半步,太子匆忙往后爬了爬,眼前的人不是他的父皇,而是即将杀人的厉鬼。
五哥你又何‌必执迷不悟?长宁摇了摇头,长宁从不募集私兵,从不拉拢势力,人尽皆知。京中值守重务,又岂能有势力作祟?我手中的兵符,早就退还给了父皇。这京中,只五哥你这一枚兵符可调度城守啊!
犹如五雷轰顶,长铭怔怔半天犯不上话来,瑟瑟发抖看着父皇眼中再无半点亲情,却竟然还不知收敛,是苏海潮!是他假装与我套近乎,偷走了我的腰牌!
长铭不管不顾,尽管他
的话已经无人可信,长铭还是拼了命抱住父皇的龙靴,父皇!父皇!是他们害我!
可皇帝看着自己亲立的太子面无表情,招招手,卫司宫奉上了一份奏折,被皇帝丢与脚下。长铭不知其意,哆哆嗦嗦捧起奏折相看,只见奏折里‌,长宁早就看穿了自己的一切动向,汇报与父亲,命苏墨池苏海潮担任左膀右臂,一个负责城门镇守,缉拿叛兵,一个负责卧底,以确保自己的一切动向都在监视之中。
满面诧异,太子望着苏海潮,惊得合不拢嘴。他很确信苏海潮与长宁不合,今日那人的种‌种‌表现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此时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长宁眼线?!
这其中的苦只有长宁知道,苏海潮不可控,可恰恰是这种‌不可控,却是最好预料的结果。苏墨池一早就表露了忠心,更是每天事无巨细,将苏海潮的种‌种‌行迹汇报给了长宁。苏海潮受太子蛊惑是真,被太子钳制也是真,今夜下毒自然也是真,只是毒酒被调换,苏海潮的背叛和无能一切都在长宁的了如指掌之中罢了。
长宁答应过遥生会保她苏家不受牵连,苏墨池忠心追随是真,苏海潮卧底是假,可既然一早就有预料定论,这上奏给皇上的奏折,恰恰成了最好的脱罪手段。看着苏海潮犹如天塌,满头大汗的窝囊模样,长宁的眼中依旧是不痛快。
不不可能长铭彻底傻了眼,他的一切行径,都已是板上钉钉,所有的诡辩被逐一击破。令人难以置信,长铭百思不得其解,可,是苏海潮在秋猎时陷害
一切尽是我的安排。长宁抢了话头,这个理由再是完美也有诸多漏洞,不能再让太子问下去,说的太多,皇上一定会生疑心。
苏卿家人人赤诚忠心,可朕的儿子,竟要一个个与朕相搏皇帝的目光晦暗,一步步逼向长铭,他想问问长铭,究竟是为什么,他的儿子们各个都要反他,究竟是为什么,都要夺他的江山。
皇帝脚下每挪一步,长铭生的希望便在这一步步中被粉碎。眼前的局势已经是剑拔弩张,此时皇帝的逼近,终于压断了那张弓。一瞬间,长铭疯了,在众人未有预料时,朝皇帝
猛然扑了过去!
护驾!护驾!!!卫司宫最先反应过来,却为时已晚。
长铭在身上藏了一把匕首用作防身,可此时,那柄匕首成了他最后生得希望。
只要杀了你!孤就能成王!长铭挥舞着匕首,一连两刀被皇帝急急躲过,龙袍在闪躲之间,被匕首撕裂。
苏墨池眼疾手快相护,长宁侧身闪过寒光,一记重拳,打在长铭脸上。说时迟,那时快,城楼之上,重兵张弓,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长铭被射了满身箭羽。
皇帝心有余悸,被吓得瘫坐在地上。
儿臣护驾不利,吓到了父亲。长宁急忙请罪,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皇帝挥手狠狠扇了长宁一耳光!
朕叫你制衡太子!没叫你害死他!皇帝怒吼。
长宁嘴角浸出血渍,这一下,震得她脑仁生疼。长宁心中生怒,若是能教的,太傅就能阻止太子谋逆,又何‌须长宁!今日是太子害长宁!不是长宁害太子!父亲可担忧过女儿安危?!
长宁真是怒了,这样的勾心斗角,令她厌烦。分明是皇帝要逼死自己的儿子,一步步计划他尽数全知,此时人死了,他竟要表现得父子情深,让女儿来承受这一切的罪名。
如果不是苏墨池急急将长宁拉开,只怕长宁当真会天不怕地不怕,与皇上冲撞起来。
只是,当众人还陷在混乱之中时,寂静的夜晚,西面的城楼突然传来了敌袭的号角声,只片刻,那号声戛然而止,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诧异望着城西,长宁扭头看了眼死去了太子长铭愣神儿,也不知哪里疏漏,竟然还会有敌袭。
护驾!护驾!卫司宫高喊,可在场的人,却统统望向长宁,似乎没有人在乎皇上的死活,只等待献平君的安排。
望着城西,长宁深深望了一眼众人,苏海潮仍然是一个潜在的威胁,眼下,可以叫出名儿的,也就剩下自己和苏墨池。她答应过遥生的,不能让苏家出事。
墨池。长宁皱了皱眉头。
臣在!
护送父皇回宫,不得差池。长宁接过侍卫递来的长剑挂在战袍之上,火光将长宁的脸色照得冷峻。
城守。
gu903();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