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怪邋遢的少女,指甲缝里是干涸发黑的血渍,风尘仆仆的一张脸,黑眼圈乌青一片。
遥生爱干净,却还是忍住了不去打扰长宁,休息对于那个人来说太重要了。她的生活乱七八糟,不过没关系,等她醒来,遥生会一件件替她梳理妥当。
她不知道自己看着长宁的目光里,有爱意倾泻。也只有在长宁的身边时,遥生心中的纷乱才会短暂平息。遥生抬起指尖去蹭长宁额头上的一片灰,蹭了好几下,都不见褪色。让过身后的阳光,仔细去瞧,哪里是什么灰?那是一块淤青,不知是傻子撞了何处。只是想着,吻先一步靠近了那人,心疼令遥生感到慌乱,却本能觉得吻可以缓解长宁的痛楚。
只可惜那人睡着,没有反应。遥生心中生乱,离得近了,那个少女甜腻的气息不再,取而代之是土哄哄的味道。狼狈至极,遥生无奈叹息一声,暖着那双冰凉的手又陷入了沉寂。
夜色浓重。
长宁睡得不很舒服,就像是躺在硬邦邦的冰窟里,脚下刺骨冰凉,在被子里如何躲藏也是无用。可明明鼻尖手上却暖的,循着本能又贴了贴手背上的温暖,长宁幽幽转醒。眼前是一片白皙,在昏暗的烛光里,泛着暖,长宁泛了傻气,偷偷用唇贴了下那温暖,便傻里傻气笑了起来,像个害羞的小媳妇。
抬起干涩的眼眸去望,原来遥生就趴在枕边浅眠。尤想起两人亲昵的举止,长宁还是红了脸。缓缓抽出被遥生握着的手掌,长宁费力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越过那人去望,见遥生背后搭着的火盆已经熄灭。
也不知此时是几更的天了,长宁望了望遥生,将自己身上的被衾扯去。只是那被衾沉重,才搭了遥生的肩头,就扰了安眠。
遥生望着长宁,不知她何时醒来,此时一双眼布满了红血丝,仍是一脸软糯笑意。极力表现出淡然,却是疲惫到眼皮也红红肿肿。遥生皱眉扯下肩头的被衾起了身,天还早,接着睡吧。
好,遥生也休息,别这样睡,不然会惹了寒。长宁在自己面前是,总是一副乖巧,与和外人前的锋芒霸道截然不同,那个人,也仅仅是看着乖巧罢了。
安生躺好。遥生将被衾
整好,重新盖去那人身上,长宁身上的里衣雪白,过目一眼,有红映染。
遥生的面上随之一红,匆忙用被衾裹住那人,你可是日子到了?
唔?长宁迷茫,可望着遥生怪异的模样,很快也反应了过来。挣扎着坐起,钻进被子里去瞧,整个人又呆掉了。缩在被子里,憋闷着,也不好吭声。着实窘迫,还偏被那人瞧了去。
我去讨些热水来,你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么?遥生去拉被子角,那人忙是又将脑袋埋进了被衾里躲藏。
嗯。
遥生没办法形容心里的那种软,长宁又呆又傻的模样,让遥生无奈。只得先离了寝殿,去叫醒轮值的丫鬟。
待烧好了水,遥生指挥着丫鬟将大盆小盆端去寝殿里。惴惴的不安长宁此时仍是在等着遥生,像等着救星一般。直至水盆接连被送进了殿中,遥生,将私帕放在放在榻边。洗好了你我叫,什么都不用管,我就在门外。
安顿过,遥生却稍有迟疑,想到长宁身体虚弱,行动不便,又放心不下了,你一个人可以么?
长宁不敢抬头,像是做了错事一般忙点了点头,待一屋子人全部退下,长宁才懊恼爬下床去洗漱打理。
立在寒夜里,遥生倚着门,轻轻叹息一声。唇齿间,暖雾升腾,不由自主又想起那个呆子。她仍记得秋猎前,长宁将脑袋杵在墙角,将习音吓了个半死。正想着,扭头望着转砌的墙角,手已触了上去,可惜那墙砖冰凉,根本不似长宁柔软温暖。
重新打起精神,遥生唤来了下人,命厨备下些容易消化的菜粥,正叮嘱着,长宁拉开门寻了出来。
风大,进去说。遥生推了那呆子进殿,寒风从门缝里吹携而入,殿里的烛光也随着凌冽夜风摇曳闪烁起来。
只是进了屋子的长宁,又是局促不安,立在木盆边,如何也不肯让开。古人当真是好不方便,就像这种时候,不能及时消灭罪证,真叫人无语。
坐下,泡泡脚暖身,等一会喝了粥,便去休息,什么都不用你操心,先撂着,只等明天精神了再说。
遥生挽了袖口,去挪了盆热气腾腾的净水让长宁泡脚,长宁如何经历过这种待遇?
即便是现代人,长宁也仍然觉得脚是不洁之物,怎么能忍心让那个人侍奉。
可只有遥生记得清清楚楚,上一世的长宁,她最是喜欢自己服侍她洗脚,冬冷的天里,她甚至很喜欢要求遥生爬去床尾替她暖脚。可眼前的人却是一缩,坚持要自己洗漱。眼前的长宁,令遥生心生疑惑。
可长宁却不由她分辩就已经岔开了话题,嗯今晚我的被褥不得用,我可不可以与遥生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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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同榻而眠
遥生一愣,她本打算将寝殿里的另一张铺让给长宁,自己去客房歇息。
正巧这时,送粥的丫鬟也到了,长宁着实饿惨了,顾不得矜持,三口五口一碗粥就喝了个干净,像个饿死鬼投胎的模样。遥生望了望自己手里一口也未动的粥,干脆放下了勺子,慢些,这儿还给你多备了一碗,若是不够,我在让丫鬟再送些糕点过来。
确实饿了,不然长宁也不会被中途饿醒,闹腾了一天一夜不曾吃喝,其实早就眼冒金星。端了遥生的那碗粥吃着,却不知其实遥生一直守着她也未吃过东西。
眼看长宁面上红润了些许,举止也不似之前那般虚弱,遥生悬了整天的心才算缓和过来。敛裙在长宁面前蹲下,将水往那人脚腕上舀了些。盈盈水波中,长宁透着粉嫩的玉足,像一尾浅游的鱼。遥生去托那只足,她仿若受惊,匆匆游走。
我,我自己来长宁红着脸将空碗放回托盘里,自己躬身去洗,遥生望着那人,只觉得她天翻地覆的变化令人难以置信。遥生不知道是不是边陲两年的生活让她变得独立,可长宁确实像是成熟了许多。一面觉得那人傻,一面又觉得那人成熟,遥生取了帕子替长宁擦干脚上的水分,那尾鱼正暖,也只瞬息又不安闪躲,游出了遥生的掌心,却游进了她的心。
漱口之后,遥生撤了托盘,看那人还傻愣愣坐着,生怕才聚的热气儿又散了,遥生将长宁撵去了铺子上。
去躺下。遥生起身,将水盆移开,她一动,长宁的目光就黏腻在了身后。无奈,遥生起身将铺上的被衾展开裹了那人,长宁的目光仍在追寻。
直到遥生退开,余光里,长宁又是委屈的模样,真叫人放心不下。遥生去使唤了丫鬟,屋子里的一盆盆水被移出,长宁叠在榻上的衣物也被丫鬟撤下,重新填过暖炭,屋子里不再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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