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瘫坐在地上,望着手里的长器摇了摇头。到底是个半吊子,当时还以为自己想得周全,结果在设计时,长宁的图纸将手柄设计得通体光滑,却没有人提醒她沾了血时,那长器极容易打滑根本没法使全力。
主儿,用臣这把吧。身旁的侍卫将自己的那柄三棱枪递到了长宁面前。
长宁抬眼,见那柄枪身用细麻绳一圈一圈缠过,再扭头望与众人,见大家皆是如此,长宁苦笑不已:你们呀,都知道我做的不妥,如何不提醒我?
侍卫们只是毕恭毕敬立着,谁也不敢乱说话。
都坐下歇歇。长宁拍了拍身旁的草地。结果众人仍然是一声不吭,只规规矩矩立着。
都坐下,咱们府上的人,不要循着那些陈
旧规矩不懂变通!长宁煞有介事拍了草地,众人们才犹犹豫豫坐了下来。
见众人脸上终于稍有松懈,长宁从怀里抽出一条长帕起身。刚才猎虎时,冲在最靠前的小生被老虎扑倒了,险些出事,被众人用长叉合力推开,可那小生手臂还是被抓了一道。喘息片刻,长宁去那小生身旁仔细查看一番,见只是皮表受伤,松了一口气。
公主,臣自己来吧。那小生哪里敢承受公主关照,忙是闪躲。
别动,一下就好了。长宁皱皱眉头,替小生包扎好伤口开口道:受了伤就先回去吧。
臣不回!臣还能继续为公主效力!那小生倒是个忠心耿耿的侍卫。
行了,别逞强,咱们人多,你就放心回去!长宁将帕子缠紧并打了个小结,再说了,咱们也不能带着这大家伙满山林的跑不是?你替我先带回去!
既是领了命,那小生便也无可辨别。只待同众人一起休整了片刻,长宁带着部下们准备继续寻白虎,而那名受了伤的小侍卫则将猎到的虎驼在马背上回营。按照大家的商议,小生带了虎回营,便也算得上长宁公主有功,营地里的家臣不在少数,到那时,再替一人前来补上空缺便可,目前来说也还是安全的。
商议过后,众人分道扬镳而行。只是,那名回营的小生怎么也不会想到,回营的路上,竟会撞见大皇子游猎的马队。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那小生躲闪不及,撞了个正面。
大胆!哪家不长眼的!敢拦了大皇子去路!对面的人发声呵斥着,就要扬了长鞭去抽人。
大皇子恕罪!大皇子恕罪!那小侍卫憋屈,明明是绕行,这帮人非要刻意走个对头,还言语挑衅。虽然觉得憋屈,可别无他法,那小侍卫只得翻身下马,在太子与众臣的面前跪下行了大礼。
偷了我家的虎,是要哪里去?大皇子勒住缰绳,似笑非笑看着对面的侍卫,见绑额的式样,已知道那侍卫是长宁手下的家臣。
那小生诧异一眼,哑口无言。脑子却转得飞快,明白过来这刻意地冲撞就是冲着夺虎而来。不安地拉了缰绳倒退两步,在众人都未反应过来时,猛然翻身上马,就掉
头往林子深处跑去。
倘若是在此处,那必然是无人敢动的,可争功是头等大事,大皇子又无所收获,看了是长宁的家臣孤身一人运送猎物,这才生了抢夺的心思。不着痕迹弄死个侍卫再容易不过,大不了推说是猛禽袭击,做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身后已是数支箭矢奇袭,那侍卫的马驮着人和虎肯定是跑不快的。才未出几步,连马带人都被射翻在地。
杀了他!大皇子正兴奋,驱着马就要追上那个侍卫。
幸而小侍卫身手敏捷,翻滚着已冲进林子里,当大皇子欲穷追不舍时,凌空有数只箭矢飞了过来,阻止了大皇子的追击。
大胆!何人放肆!众人一面掩护着大皇子撤退,还不忘拖了那只虎当战利品。
眼看着垂死挣扎的小侍卫身中数十箭落逃,左右想那人该是撑不过太久,大皇子一行生怕中了埋伏,调转方向,离开了那处。
殿下,献平君那家臣如何处置?秘林之后,一群掩面男子陆续现身。
这等好事如何不善加利用?太子含笑,一双阴鸷的眼眯了起来。把那人丢去营地门口,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能一举铲除了两个敌手,真是令孤欣慰。
太子长铭拉了缰绳,悠闲转了方向,准备动身,又猛然想起献平君问了声:长宁可到了?
回殿下,献平君走岔了,臣已叫人引导,估摸着还要再一会儿。那家臣回应道。
见太子挥挥手,一行蒙面人又退进了林子当中,而太子长铭,悠闲而行,回到了休整的众人之中,依附的臣子正有说有笑,眼前,人们正围着头奄奄一息的白虎连连称奇。
太子,已是稳操胜券。
当苏遥生越发不安时,猎场外有个浑身是血的侍从跑了出来。背上还插着箭,女眷们不曾见过这般场面,早是吓得尖叫连连。
众人之中,遥生已认出了那侍卫的装束,是长宁随从,心脏猛然收缩,疼的遥生险胜摔倒,忙是顾不上得体冲了过去。
若说是秋猎受伤的人年年都有,可那侍卫背上插着箭矢,但凡是有脑子的,也看出了那是人为而非狩猎时受的伤。
未待几步,那小侍卫已被众人围了起来。就连吃闲茶
的皇上也冲了上来。
大皇子,大皇子抢了献平君的虎那侍卫还未说上几句,人就一头栽倒昏了过去。
先前还是热闹,众人陷入了一片死寂,骨肉相残,还是在众人面前点破,这是何等丢脸的场面。
见皇帝的脸色风云变幻,白了又青,青了又红,咬牙切齿,叫了辅郎将,去寻长泓长宁回来,朕要马上见到人!
是!皇上钦点的兵马火速集结,才是片刻,便轰隆隆冲进了猎场。
苏遥生冷眼望着猎场的方向,她的脸色同样不好,在寒风中站了近一天的功夫,嘴唇冻得微微颤抖着,还是咬了贝齿紧忍,众人不见,苏遥生的眼中悄悄泛起了潮气。长宁固执,说她几次都是不肯听的,心中已将那人骂了无数遍,却只有无力感酸涩在心头。一双隐在袖口之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她只记得长宁说:等争了头功,我就向父皇求亲。
猎场深处,长宁嘴上不说,可心中越来越焦急,望了望天色,又催促着马儿快行,狩猎比想象中难上许多,没有经验的人,很难察觉到野兽出没的痕迹,像她这样漫无目的的搜寻,效率实在太差了。
秋天日落本来就快,眼看着天色渐晚,长宁真的慌了。匆忙划过一眼,骤然扯了缰绳,面前的一颗树上,分明有爪子抓挠过的痕迹,长宁望了望一人高的杂草,还是硬着头皮带领了家臣前去搜寻。
都打起精神来,保护好公主。身旁的亲卫警觉,众人便将长宁围在了正中。
一路追踪,见地上隐约有些痕迹,长宁放慢了速度。在他们的头顶,正有一黑衣人打了手势,就见头顶的树冠之上,有许多人隐匿其中。
一步步追寻,渐渐,地上出现了些血渍,斑斑驳驳,带着拖拽的痕迹蜿蜒,长宁欣喜若狂,招呼着众人准备武器,长弓在手,一行人沿着痕迹追踪。
当众人终于走出那片荒草地时,一行人停下了步伐。眼前出现一个漆黑的山洞,那斑驳血渍一路延续进了山洞,阳光照不进去,透着幽冷的寒气,似血盆大口一样,等待着猎物到访。
主儿,太黑了,又不知道里边是什么情况,不然就算了吧。一旁的亲卫似乎
gu903();为难,生怕公主生了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