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羡淡淡瞥了她一眼,“不然你打算如何?不过一个妾侍罢了,纳了就纳了。”
纪氏忽然就想起过年那日,她附和嘉禾说的话,让沈羡纳孔芷喜做妾侍的话来。当时,沈羡离开瞥了她一眼,这,这件事情莫不就是跟他有关?是他捅出来的?她都听说,温春华那个外室胆小如鼠,没人挑拨承诺什么,怎么敢抱着孩子寻上门去。真真是好狠的心肠,她不过一句话而已,他就让把自己妹夫的外室弄上去门,搅的一家子不得安宁。
纪氏抖着身子说不出话来,心里又急又怒,此事若真有沈羡掺和,女儿最后怕也只能吃下这个暗亏。他到底有多宠着姜玉珠,不过一句话,他竟如此陷害自己妹妹。
嘉禾也淡淡道,“可不是,不过一个妾侍罢了,做主母就要有个做主母的模样,明日阿滟就回温家吧,好好过日子,别再闹腾了,温家孩子不错,这么些年阿滟冷脸待他,他也不曾说过什么。”
玉珠坐在一旁喝茶,不过问此事。
沈滟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说甚都不肯回温家,此事也暂且搁置下来,温家竟也不再上门。
过了十五,谢澈和孔芷熹要回幽州和栎州。这几日孔芷熹住在谢府,同谢澈见过几面,相处还算不错,她若闲的无事也会去找谢澈聊上几句,元宵这晚,还是她陪着他在谢府用的膳,两人也不算太冷清,用膳时她自顾不停的说着话,“谢大哥,明日沈大哥就要派人送我回去了,以后我闲暇的时候就给你写信如何?”
两人一起经历这么多,她还在谢府住了小半月,觉得两人有一番别样的情谊。
谢澈淡声道,“回了幽州,我也会忙碌起来,怕是没多少闲暇时间。”
孔芷熹巴巴的望着他,“谢大哥,你把地址告诉我吧。”
谢澈倔不过她,无奈把幽州所住地址给了她。她高兴的收好,“谢大哥,明日我就要离开了,你呢。”
谢澈道,“我也是明日离开,不过需快马加鞭赶回幽州,怕是不能同路。”
“好吧。”孔芷熹蔫蔫道。
用过膳,两人出正院,站在廊庑下,今日月圆,月色甚好,孔芷熹抬头望姣好月色,喃喃道,“真美啊。”她忽地侧头去望身边的男子,他穿着一身直缀,披着厚氅,玉树临风,俊雅无双,她忽然就觉得头顶上的月色都开始黯然失色起来,心脏也跟着噗通噗通快速跳动着。
谢澈也侧头看她,“怎么了?”
芷熹急忙低头,“无,无事。”抚了下胸口,她又问,“谢,谢大哥,今日元宵节,不如我们出夜市看花灯吧,今日怕是有不少好看的花灯。”
谢澈不言语,孔芷熹望他,水润的眸子蕴着无声的请求,他轻叹声,“走吧。”见她穿的单薄,又道,“披件斗篷,小心着凉。”
夜市上各样的花灯,孔芷熹总有些心不在焉,频频去看谢澈,两人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她扯着他的衣袖,跟随他朝前面挤着,终究是忍不住问道,“谢大哥,你为何还不成亲?”她知道他和沈大哥差不多的年纪,二十有五,早该成亲的。
谢澈淡声说,“没碰见合适的而已。”
“那谢大哥喜欢什么样的?”孔芷熹问他。
谢澈沉默,半晌后才说,“时辰不早了,若是看完了,我们早些回去吧,明日一早就要启程了。”
“好。”孔芷熹的神色暗了下来。
回去谢府,孔芷熹梳洗后,躺在榻上辗转反侧睡不着,闭上眼就是方才在廊庑下谢澈的样子。次日起来,她眼底有着淡淡的青影,扑了一层粉才稍稍遮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