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郎中离开,沈羡让丫鬟们退下去煎药,他自己留在房中照顾玉珠。
玉珠觉得身上难受的厉害,头疼,意识模糊,她感觉有人在用冰凉的帕子替她敷额头,耳边有些嘈杂,似乎还听见沈羡的声音了,拖出去打死,打死谁?
玉珠感觉自己应该是发烧了,迷迷糊糊的,耳边嘈杂的声音渐渐去了,没多久她感觉自己被抱进一个坚硬的怀抱中,有人一口口的喂她喝药,她嫌苦,皱着眉头不乐意,那人柔声细语的哄着她,好不容易才把一碗药喝了进来。过了会儿又出了身汗,有人用热水替她擦了身子,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哄着她说,“姣姣快些睡吧。”
身上清爽不少,头也没那么疼了,她正迷迷糊糊想要睡过去就听见婆婆的声音了,“阿羡,墨书墨画也不是故意的,你何苦要打死她们。”
好吵,她皱了下眉头,那人在她背上轻拍了两下,又听见他说,“姣姣不舒服,刚喝了药,不要吵到她,我们去西次间说吧。”
脚步声离开,她舒展眉头睡了过去。
沈羡吩咐甘草照顾好玉珠就过去西次间,嘉禾在身后跟上,一到西次间她就焦急道,“阿羡,我知道你心疼玉珠,我也心疼,这事儿其实怪我,我平日早上都要礼佛,啸风堂也一直空置着,甚少置办什么东西进去,那些婆子也是老糊涂,竟让玉珠在啸风堂等着,我已经罚过她们了。墨书墨画她们也没想到玉珠会生病的,这事儿她们打个十板子就是,何必要打死,阿羡,你就当给娘一个面子,娘礼佛半辈子,实在不愿造杀孽。”
沈羡俯视着她,淡声道,“姣姣才嫁进来两天,或许还不了解你。你院子里的那些婆子若没你的执意,她们是不敢把姣姣晾在啸风堂。”
嘉禾震惊的望着他,“阿羡,我好歹是你的母亲,你就是这般想我的?我,我以前的确不太想她做沈家的儿媳,她年纪比你小太多,娇生惯养的,可你既然娶了她,我也会把她当成女儿看待的,何苦会去为难她。”
沈羡望着她慢慢道,“没事的话你还是先回去吧,姣姣还病着,我也有不少事情要忙。”
嘉禾红着眼眶道,“阿羡,你就给娘一个面子,饶了墨书墨画,况且这还是你们大喜的日子,造杀孽不太吉利的。”
沈羡皱了下眉头,平静的说,“我知道了。”
玉珠醒来的时候已过酉时了,窗户天色全暗了下来,她刚有动静,甘草和白芨白芍就挑开幔帐凑了上来,白芨都快哭了,“太太,您总算醒过来了,吓死奴婢了。”
一觉醒来天色都暗了,玉珠还觉得有些恍惚,半坐起身子,甘草取了个迎枕垫在她身后,把事情同她讲了一遍,玉珠这才晓得自个儿生病了,白芨还在旁边道,“您这一病倒,可把奴婢们吓坏了,沈大人也着急,差点把墨书墨画打死,要不是夫人来求情,说是大喜的日子,不能杀生,大人这才饶了墨书墨画一命。”
白芍已端了温水过来,“先让太太喝点水。”
玉珠喝了两口水,嗓子没那么难受,问道,“姑爷去哪了?”
甘草道,“方才有官员找姑爷,姑爷去了书房,说您若是醒了,先吃点东西,奴婢晌午的时候在小厨房炖了羊肉汤,不过太太才退了烧,不太适合吃这个,我熬了些小米粥,太太可要吃点?”
玉珠点点头,她也觉得饿了,喝了一碗小米粥,沈羡就回来的,见她披着褙子靠着迎枕上,脸蛋还有些苍白,他走到床头坐下,脸色挺平淡的,玉珠就笑道,“你回来了,要不让丫鬟们摆膳,我们先吃吧。”
“也好。”沈羡点头。
玉珠烧退下去,人也精神不少,由丫鬟们伺候穿衣下了床坐在食案前,她方才吃了一碗粥,肚子已经半饱,这会儿夹着一个素馅的包子吃着,还抬头问对面的人,“沈大哥,你还要处罚甘草她们吗,她们也不是故意的,我让她们早些把库房整理好,二十大板下去,她们可要在床上躺半个月,到时候都没人伺候我呢。”
“食不言寝不语,先用膳,不要这么多的话。”
沈羡吞下口中的食物慢慢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