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镇里唯一考出去的大学生,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当时我听了就觉得可惜,要是我早听说这事,怎么也要去劝劝你父母,上学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更能改变一个家庭的命运。你父母是农民出身,他们目光看的不远,所以看不到这些,只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如果有人能引导,我相信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钟目目光和善,“孩子,你要记住几句话。与其斤斤计较,不如糊里涂。既然无法强求,不如学会满足,与其争争吵吵,不如心平气和,既然不能如愿,不如试着释怀。一生看似很长,却也很短,要学出自己想要的精彩。”
“钟叔叔,谢谢您。”做为一个陌生人,能关注她的事情,甚至为她可惜,却又引导她的人生,这份真心诚意,是任何东西换不来的。
钟目像长辈一般拍拍她的头,“好孩子,你是一个聪慧的孩子,一定能让自己的人生绽放光彩。天也不早了,快进去吧,明天自己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我还是那句话,有事去找钟双,不要客气。”
高秀芬这才发现,钟叔叔竟然送她到了旅店这边,竟然连她住在哪都知道,想到她还自以为聪明,钟叔叔没有计较,甚至还关心她,她咬着唇,执意要目送着钟叔叔走,这才回到旅店里。
镇里的旅店其实也就是个人家开的,挂了一个牌子,后院有一个屋子,一铺大炕,好在镇上平时也没有人住店,只有高秀芬一个人。
躺在炕上,高秀芬还在回想着刚刚钟叔叔说的话:既然不能如愿,不如试着释怀。
有时松手不是失去,反而是得到。
慢慢品着这些话,高秀芬眼睛越来越亮,唇角的笑意也荡了起来。
次日,高秀芬退房时旅店大娘都看出她的开心,还打趣的问,“昨天你回来就看你在笑,什么好事笑到今天啊?”
“没什么。”高秀芬想了想,“是事情办法了可以回家了吧。”
大娘笑道,“是啊,哪里都不如家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送着高秀芬出来,还告诉她下来次。
高秀芬不回头的摆摆手。
坐上客车,又坐火车,折腾到次日早上,才回到市里。
高秀芬按照之前和林江他们的约定,直接去了市里他们租的店面那里,店面关着,现在早上五点多,还没有人,高秀芬走过去看到牌匾已经挂上了,故里两个字刻在木板上,写的是黑色楷体,秀着古朴的味道。
结果发现牌匾下面还挂着一个黄铜的铃铛,她目光落在了上面,而另一边的火车上,刘强铺在卧铺上,趴着伸头往下看。
“林江,你说秀芬能发现吗?别有人看咱们的铃铛好看给偷走了,然后发现里面藏的钥匙,那可一屋子的东西呢。”
林江看着手里的书,头也没抬,更没回他的话,刘强忍不住身子往下探,一把抢走他手里的书,“说说话啊,看书多没意思...咦,你怎么看高中课本啊?”
林江一把夺过书,顺手合起来放到枕头旁,身子往铺上一倒,双手叠在头后,“她比你聪明。”
刘强嗤了一声,“这点我承认,就看她这经商的头脑,还挺超前的,不过店里连柜台也没有弄,我挺好奇她是怎么打算的。”
林江道,“回来不就知道了。”
创业初期,都是人有干劲的时候。
刘强也畅想起来,“这次出去是广州,听说那边东西很多也超前,有很多是从港口那边过来的,我可把我爸妈的老本都带着了,这次你眼光放亮点,咱们弄笔漂亮的。”
“你爸妈棺材板钱不是让你都给蒋梅花了吗?”林江嘲他。
刘强嘻皮笑脸的也不生气,“花没了他们又攒的,不行啊?”
林江没搭理他。
刘强絮絮叨叨,半响等不来林江的动静,再往下一看,发现林江不知何时已经睡了。
刘强笑着躺回到铺上,今天要出门,昨晚他们两个可是在店里熬了一晚,地面是红砖的,刷洗的像新砖,林江看着不在意,可刘强知道他在意着呢,和他一样激动。
市里这边,高秀芬也盯着铃铛看了一会儿,就发现有不对的地方了,她伸手把铃铛里面的小铁心拉了出来,竟然发现是一把钥匙。
高秀芬挑眉,想着应该是林江想到的办法。
她将里面的绳子扯断,直接将门打开,刚她还想着要去刘强父母那里取钥匙呢,现在到是省事了。
店里收拾的很干净,按着她走之前画的设计图,三面墙上已经挂了几排木板,木板也是原木色的,用刨子抛光了,手放下去也不会起刺。
货物一箱箱的摆在地上,并没有叠着放,这样也省着她往下搬了,高秀芬在其中一只箱子上看到了林江留下的字条,说他们出差了,这次去的广州,还说到了地方后给她来电话,再谈进什么货。
高秀芬将纸条收起来,把箱子一个个打开,开始整里箱子里面的货,借着林江留下条纸的笔记本,写下货物的清单,包括名子和数量,一边将货拿出来放在墙上的大板上。
东西不多,就是些香皂纱由之类的,黑芝麻糊和茶叶这种吃的放在了一边,最后是被面,上面的花色图案不一样,高秀芬就按着前世看到的试着将被面叠起来时能将图案整个放在上面,这样看被面的时候,也不用将被面扯开,一眼就能看到图案。
货有十多箱子,不过样式不多,高秀芬整理起来也快,这些弄完,胡同里其他的店面才开门。
空出四个空箱子,高秀芬收拾的时候才发现墙角那边放着一部老式座机电话,她愣了愣,放下手里的箱子,这才蹲下身子打量着座机。
座机上面还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电话号码。
高秀芬眼睛亮了,想到林江在纸条上的留言,唇角边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来。
他竟然扯了电话,现在安装电话机可不便宜,一部座机最少也要两千块钱。
所以大家现在打电话要么去公用电话亭,要么去邮局,而且打电话的费用也很贵。
高秀芬盯着座机发呆,林江这么有钱,甚至可以做更大的生意或者自己挣钱,跟本没有必要与她合作,那...高秀芬又马上否认,并不认为林江有什么目地。
座机已经让她惊讶了,更让她惊讶的是发现了座机旁边还有一个盒子,盒子是打开的,里面放着一块女式的梅花手表。
高秀芬拿起来,手表是全新的,她想到曾让林江帮着捎一块回来,后来看到林江进了那么多的货,林江又没有说,她也没有问起手表的事。
林江能安装得起电话,想来也不差一块手表钱。
手表拿在手里看了又看,高秀芬没有戴,和林江说明白了再说吧,再说就是真花钱了,现在她也戴不出去,和于大海那边也解释不清。
店里已经算是弄完了,现在就差她从厂子里辞职出来了,而且她回去后要和于大海提离婚的事,将这些弄完了,她才能安心的做生意。
不然不离婚,她在这边卖货,市里就这么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遇到熟人,怕没几天就会传到于大海或者于家人的耳里。
以于家人难看的吃相,看这么大一个店,还不知道要怎么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