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 / 2)

编钟声、箜篌声,乐音此起彼伏,相互应和。

江眠情的尸首朝着鄱阳湖飞去。水底跃出一条大鱼,鱼尾擎着一具棺木。棺椁应声而开,旗帜松开,江眠情滚落在棺木之中。

大鱼又衔着棺椁沉入水底。

众人围聚在广场之上,抬头看响雷一道道劈下。谢灵均和沈正泽迎着天雷而上,身影渐行渐远。

究竟发生了什么?北冥派的人还没有弄清,一切就已然结束。

转瞬而已。

季烟然叹了一口气,走到温怀瑾身前,说:青阳阁与北冥派友谊长存,绝不变易。江眠情想要靠人填阵,破开天外天,好借以飞升。我们已经收回他所用的灵材,至于他修改过的阵法,还得靠北冥派的人来彻底毁去,以免贻害无穷。

季烟然的话,不知温怀瑾有没有听进去。

但这些事情,必然要靠北冥派的人来善后。

可青阳阁的人才刚刚杀害了北冥派的掌门,一切还需要慢慢来,慢慢解释

季烟然颇感头疼。

温怀瑾抬头望着谢灵均远去的背影,微微一笑,而后看向季烟然,说:我们两派再从长计议

紧接着又说了许多的话,但并不激进,态度坚决却温和。

这让季烟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姜政,这师徒二人的确让人感到舒心。

不久之后,天上的雷劫已经消散,人间的魔气也随之而去。

所有的喧嚣退去,编钟的乐声更加明显,明明只是在北陆响起,却好像回荡在整个三界一般。

一条长河凭空而来,水流里飘荡着一只乌篷船。

船中坐着一位清丽貌美的女子,她抬手一招,箜篌飞入怀中。她身旁坐着一个男子,正是早就死去的常相思。

女子双手撩动琴弦,就听常相思歌道:长相思,在长安美人如花隔云端

在缥缈的歌声里,长河倒流,乌篷船沿着流水而上。水声夹杂着歌声,一并消失在众人眼前。

等银河尾端的浪花滴落,又见一面符帛从天而降,飘向高崖,上面所书的律法也镌刻在高崖的岩壁之上,即刻运行。

众生平等,三界互通。

这是沈正泽前世制作的符帛,当日人魔两族制定的律法皆在里面,最后被他悬挂于九天之上。

谢灵均与沈正泽越过九天,抵达天外天。

原来这就是天外天,沈正泽望着眼前一片漆黑的地方,失望道,听闻天外天可以连接大千世界,我们要破开此地吗?

那是什么?谢灵均指着远处的白光。

两人上前,白光越来越耀目。

沈正泽捞过白光,惊讶道:这是我前世制作的符帛,将曾经人魔两族说好的律法写在上面,融入天道

话未说完,手中的符帛开始朝着下界落去。

谢灵均若有所思道:师尊开始了溯源时空的大阵,阵法名为三界传说,三界包含九天、人间、深渊,想来是不包含蛮荒和天外天的。这符帛竟然藏在天外天,也就因此幸存,没有在时空倒流时消失。

原来如此。沈正泽点头赞同。

谢灵均沉默半刻,终于还是开口:走吧。

这两个代表的含义不必多说飞升,去往其他世界。

他们已经不是这个世界法则所能容忍的存在了。

从一开始,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完善这个世界三界不通,各族不和;那就打开三界,将各族平等写入律法之中。

他们的喜怒哀乐,只存在于他们之间,对于法则而言,它要的只是完善。

谢灵均执剑,紧紧握住道侣的手。

空间生生破开,飞升。

恍惚间,两人耳畔传来歌声:长相思,在长安美人如花隔云端

一只乌篷船随着他们穿越时空,去往异界。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

终!于!

写!完!啦!

第119章江歇番外

师弟的阁楼很少有人入内,那凛然肃杀的剑意,萦绕在每一寸木头的间隙中。

照理说,剑修会很喜欢剑意,但师弟的剑意除外他的剑意满含杀气,一片寂然,毫无生机。

没有人会喜欢死水一般沉寂的气息。

他不闭关,我时常会去他的阁楼看看。在春天,提一壶去年秋日酿下的桂花酒。

他会在这种时刻露出微笑。不得不承认,他俊美冷然的脸,笑起来别有风情,难怪总有人偷偷爱慕他。

师弟性子不定,在获取本命剑前,总喜欢换剑,一把接着一把。那些被厌弃了的剑,或插在地上,或悬在房顶。

偌大一间屋子,里面的剑琳琅满目,很少有空余的地方。

我进来后,一路走,一路避开剑,最后在他打坐入定的地方,扫开几把剑,坐了下来。

今年和姜政他们一起去东陆,你要同行吗?我将酒壶放在剑室的地板上。

不喝酒。他微微一笑,师兄要是喜欢喝酒,还是去找姜政吧。

剑室里的剑意更加强烈,激得我当场就像和他打一架。

非常不舒服。

啊,我很喜欢这个师弟,也时常和他切磋。师父的师兄弟大多被逐出师门,我和师弟两个可以说是从小打到大了。尤其师父仙逝过后。

但我也必须得说,我有时真的很讨厌他。

比如现在。

我掀开酒盖,将酒壶塞进他怀里,笑道:抿一口,我亲手酿的。

我和他的剑道不同,谁也无法说服说。我总觉得自己的剑,是用来救助他人。越强,守护的东西越多。

他则不然。

我尊重他,但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某方面的排斥,比如他认为我时常不务正业。

他勉强接过酒壶,喝了几口。

不许用灵力化解酒劲。我笑道,从他怀中夺过酒壶,大口饮酒。

喝一半,倒一半,甜腻的酒水洒进我的衣领。

师弟不怎么饮酒,大几口下去,一开始还很清醒,后来就有些脸上泛红,有些熏熏然。

我和他其实也没什么可以多说的,他就是个锯嘴的闷葫芦。一壶酒喝到见底,我只好呆坐在原地,觉得没什么滋味,便又拎着酒壶起身,准备离去。

我走了。我转身走到门口,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师弟犹自发愣,过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淡淡道:师兄走好。

我不住摇头笑了笑,走到木梯旁,准备下楼。

从剑室出来后,身上的压力陡然减弱,感到轻松不少,我抻了抻肩膀,款步迈下。

没走几步,就听见五楼传来嘭的巨响。

我一开始还没有当做一回事,只微微皱了皱眉头,在原地立了一会儿,心想如果没什么事情,或者师弟自己会处理,我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gu903();毕竟师弟请人用法阵封印了五楼,想来也是不愿我们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