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 / 2)

gu903();池央眼睫一动,面上不动声色,是吗。

池清雅侧头看着他挺拔的身形,比自己高不少,不禁回想起当年,池央跟在她身侧的时候,还小,话也多,不似现在这么安静,是好几年前吧,有一次你跟我去参加国际钢琴大赛,你那时候还小,学什么都很快,你跟我说你其实不是那么喜欢钢琴,也不想比赛,但是你哥在国外,你说你说不定能碰到他,我问你,哪个哥,你说江衍。

她说到这,忍不住笑了一下,我记得你当时在比赛里拿了第一,对记者说,哥,你要是看到我,过来找我,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当时记者问你是什么礼物,你说是一个特别特别大的惊喜。

池央听完,回想一下,没什么印象。事实上池清雅要是不提,他都想不起他参加过比赛。

池清雅看着他的反应,微微挑眉,不记得了?二婶跟我说你现在记性有点差,还真是。

不过现在也挺好,她宽慰池央,你小时候就是太聪明,拿的奖太多,都吹你是天才,我的老师当时要带你,你还不乐意。

前段时间我见老师,老师说你现在挺好,能沉得住,他老人家会看人,说你以后肯定是顺顺当当的。

池央面上露出一点不好意思,谢谢老师了。

好了,闲话不多说,池清雅对他笑,笑得很是文秀,唇角轻轻弯着,其实我找你也有事。

池央:什么事?

池清雅问:晚饭没有邀约吧?

池央:没有。

那就好,池清雅微微颔首,态度很轻和,先陪我吃顿饭吧。

池央应了,吃过饭后,开车送他姐回家。

他没有去江衍那儿,而是回到家,温女士正在家里准备东西,说是过两天有客人过来。他见到温女士的时候,想了想,问她,我以前是不是准备了什么礼物?

温婉有些疑惑,礼物?

给江衍的,池央补充。

温婉动作一顿,转过头看他,看了好一会,江衍跟你说的?

不是。

温婉噢了声,那礼物被你不小心弄丢了,你还去找。

后来也没找到。

池央:什么礼物?

温婉犹疑一下,摇头,你说是秘密,不让别人看。

那后来呢。

后来,温婉回想,你说你不想见江衍了。

你说什么星星没了,糖也化了,还有个老爷爷告诉你,不要等,等不到你想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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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老爷爷?池央重复一遍,什么老爷爷?

温婉脸上极快地划过一丝无法言说的情绪,像是懊恼难过悔恨,又或者是其他,她微微侧过脸,似乎是掩饰情绪,声音低了一些,妈不知道,你只说是无意中见到的。

池央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再后来呢?

后来温婉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里,梗得她几乎说不出来来,最后,也只是轻轻地说,没什么。

池央一直看着她的反应,心下了然,后来我出事了?

他问的很正常,毕竟提及小时候,也只有那时候的事让温婉多年来始终无法面对。

她引以为傲的天才般的儿子,就在那个时候,平白无故地失踪了。

算起来根本不是毫无缘故,而是蓄谋已久,布局精心,她一直以为对方是品德高尚的老师,能够耐心指导孩子,比她这个做母亲的家长还要关注投入,对孩子关心甚多,这样的老师已经不多了,而且阿央难得的很喜欢对方,所以她从未怀疑过人家。直到,阿央彻底消失不见,才发现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幌子。

阿央失踪后,他们到处都寻不到。

再到后来,过了好一段时间,才收到警局的消息。

人救出来,身上到处是针眼,淤青。

醒过来的时候,看着她都不会说话,眼神陌生又警惕,连妈都不会叫。

他不认人了。

心心念念的江衍都给忘了。

不记得那个人,也不再记得有礼物要送给人家。

连同那个如同小王子一样骄傲又聪明的少年,一并死在了那个时候。

从此,再也回不去。

温婉的手止不住颤抖,那时的情形在眼前一幕幕掠过,历历在目,她闭了下眼,才堪堪开口,声音很哑,说的也很慢。

你有一次告诉我,你想做一棵树。

用糖果作材料,要晶莹剔透,特别漂亮,树上结着星子一样的果子,果子里是花,小瓣的花,你喜欢的满天星,白色,蓝色,还有粉色,到了夜里天黑的时候会自动放光,亮闪闪的光,而且糖果还不能化,外面得包一层东西,能保留很多年的那种。

你说那棵树就叫满天星,好看又甜,送给喜欢的人。

温婉现在回想,那时阿央在本子上把想象中的树画出来,抬头对她说的时候,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亮得像星星。

礼物丢过一次之后,阿央很难过,就连拿奖都不能让他开心,怏怏不乐的,温婉哄他,要不别做了,江衍在国外,见不到,也不一定能收到,阿央嘴里嚷嚷着不管了,丢了就丢了。后来纠结一阵子,还是又跑去,说是改良一下。好不容易弄好的东西就这么放弃,他有点不甘心。

也就在那时,他说他改的差不多了,终于可以拿出来让温婉看一眼的时候

人失踪了。

消失不见。

外面的人到处在找。

找不到人。

谁也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被绑了起来。

在一个外人根本不知道的地方。

那地方特别黑,看不清有什么,也分不清外面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少年的手腕脚踝被束缚带绑着,紧紧贴着肌肤,腰身也被扣着,整个人躺在那根本无法动弹。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终于见到一个人,是他的老师,这一年里他最喜欢的一位老师,容貌温和,戴着一副眼睛,看着斯斯文文的,注视着少年的目光温和得好似根本不是什么罪犯,而就是一位有着出色成就的艺术家。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亲手毁了他的学生精心设计的礼物。

花了足足两个月时间,辛辛苦苦,仔细又小心翼翼地慢慢塑造起来的,刚刚完成不久的完美作品。

当着少年的面,放入高温里,任其慢慢融化,一点一点地消融,剔透的液体滴落时,就像是在无声地落泪,一个精致无双的艺术品,最终成了一摊焦黑的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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