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不许早来,不然就是看不起我。”姜酒懒洋洋道,很快挂了电话,对面的男人抬眼看过来,她弯弯唇角,回了个得体的笑容。
“是延霆打来的吧?他很关心你啊。”秦宗列忽然开口道。
旁边综艺的副导演笑着搭话:“秦总跟小姜认识?之前怎么没说起过这层关系。”
秦宗列轻蔑的撇撇嘴,刚要回话,姜酒倒抢先开了口:“我和秦总不光不熟,两个人还有过节呢,刚刚秦总就是在讽刺我,导演您别问了,问多了尴尬。”
她这话颇像是在开玩笑,但语气又很正经,其余的人摸不清是怎么回事,也不敢贸然开口,有个机灵的立刻转移话题,热火朝天聊起别的事儿来。
过一会儿正式上菜,服务生开了瓶白葡萄酒挨个倒过来,到了姜酒这儿的时候正好倒完,顺利成章的换了一瓶。
姜酒端起自己的杯子闻了闻,果真是烈酒,只靠近了些就呛鼻子,但一会儿大家一起举杯的时候,她要是不喝,那就是矫情不识抬举了。
正好这会儿包厢又进来了人,是综艺的另一个投资商,是耀庆传媒的老总陈国义,大家都站起身寒暄,姜酒和秦宗列的座位距离并不远,她一探身,悄悄将两个人的酒杯对调过来。
…
秦宗列也想不到那杯酒居然是自己喝了,他讨厌姜酒,想要早点解决掉她,所以这次特地嘱咐了秘书详细的过程:这酒虽然只有一杯,但掺了浓缩后的高度白酒,任凭酒量再好的人都抵挡不了,一口就醉。
喝到口中才感受出来,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吐出来,咽下后脸色就不好,转头狠狠的瞪了后头的秘书一眼,觉得这人办事不力,明天趁早辞退算了,过了约莫五分钟,秦宗列就起身往外走,准备去卫生间。”
谁知道后头跟着的秘书中途被人拦住纠缠,秦宗列心中烦躁,自己大步到了洗手台前,弯下腰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觉得脑袋渐渐昏沉,两条腿也开始发软,扶着墙才能站住。
从来都没这么狼狈过,他因此心中怒火翻腾,酒劲儿反倒更快发挥作用,模模糊糊有个身材窈窕的年轻女服务生走过来。
“先生,需要我帮忙吗?”那女子声音轻柔,关心的问。
“送我回房间。”秦宗列甩了张房卡过去,闭着眼睛任由那女子搀扶过来。
第二天他在自己的套房中醒来,白衬衫和西裤搭在床头,上面还盖着一件女子的贴身衣服,太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明晃晃的暧昧。
秦宗列猛地坐起身来,他虽然并不沉迷于此,但也是有经验的,看着旁边熟睡的女孩子,毫不怜香惜玉的推了推人家:“这是怎么回事?”
女孩子悠悠转醒,眼睛睁得大大的,受惊的小鹿般将被子全部扯到自己这边来,缩在下头一直抖,柔弱而可怜。
秦宗列偏偏喜欢这样柔弱的女子,彷佛从她身上就能反衬出他的高大与威猛来,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我想起来了,昨天我喝醉了,你就是送我回房间的那个女服务生吧?”他满不在乎的从床头拿出一盒烟,抽了一支点燃,踢踢那团被子:“把脸露出来我看看。”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那团被子拱了拱,似乎里面的人已经没有了空气,慢吞吞的把脑袋钻了出来,发丝黏在脸侧,脸颊通红。
“我,我要告你,告你…”女子结结巴巴道。
很清秀的一张脸,皮肤白皙没有化妆的痕迹,眼角的泪痣楚楚动人,秦宗列打量片刻后笑了:“告我什么?我从来没有强迫女人的习惯,昨晚的事情我也有些印象,你不是故意勾着我,最后半推半就了么?装什么装?”
那女人的脸颊就更红:“你,你血口喷人!”
“是个结巴么?”秦宗列吐了口烟出来,顺手拿了人家挂在床头的工作服来看,念着工牌上面的名字:“岑书敏?今年多大?”
“二十三…”女子低下头,依旧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不是,不是结巴。”
秦宗列被逗笑了,回想起昨晚的一些片段来,他心情不错,就连昨晚被算计的事情也打算延迟计较,抬手看了眼手表,把那被子都掀了起来。
上午十点他离开酒店,临走时让人送来一张卡,让那女子见好就收,不要不知死活缠着他,潇潇洒洒上车走人。
但到了晚上的时候,秦宗列却又破天荒想起那女人来,他从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吩咐下去没多久,人就被找了过来,女子穿着身白熊睡衣,懵懵懂懂披散着头发,正对他的胃口。
秦宗列干脆让岑书敏住在了家里,他认为这样柔弱的女子容易掌控,所以并没有过多的在意,但当沦陷之后才发现,这女人好像可以轻易的左右他的情绪。
前前后后他给她买了不少奢侈品,把她的家人都接到了市中心的房子里,让她辞掉了酒店的工作,每天晚上都要见到人,搂着她才能睡着。
岑书敏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表情,她的讨好仅仅浮现于表面,从未真正爱上过这个男人,也从未让他发现这个事实。
第29章往事起零星的记忆尽数被串联起来……
姜酒听清电话内容之后,忽然就有种穿越的感觉,就好像她此时已经人到中年,然后凭空又添了个十九岁的儿子。
幸好那头的人进一步解释道:“作为顾莲白的家长,我认为你有必要来学校一下,因为这件事的影响是极其严重的,涉及到学生是否能毕业…”
姜酒反应了一下:“啊,顾莲白吗?我…算了,我其实也能当他家长,我就在本市,不用坐飞机,一会儿就能过去。”
她一下就猜到这顾白莲估计是在学校闯祸了,不敢告诉顾家的人,才报了她的号码,心里觉得好笑,但去一下也未尝不可,闲着也是闲着。
正好前头是个十字路口,姜酒单手扶方向盘,直接调转车头,到地方以后她给顾莲白打了个电话,少年语气乖巧:“姐姐,我在行知楼的副校长办公室里。”
看来这事情闹得确实够大,姜酒原先不以为意,进了那门才猛地吸了口凉气,走过去一把扯住少年的手臂,嘴里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顾莲白垂着手臂,漫不经心的低下头来,似笑非笑道:“姐姐,这么看起来,你倒真有几分像我家人。”
大敞的窗户呼啦啦往里灌冷风,顾莲白的大半个身子就探在外头,额前的头发凌乱的抖动着,他满不在乎,甚至还故意往后仰了仰。
一办公室人提心吊胆,顿时都大声嚷嚷了起来,顾莲白却笑眯眯扯着姜酒的手臂,利落地跳下窗台:“别那么大惊小怪,小心吓着我姐姐。”
他额头上还有伤口,看着应该是打架留下来的,面色是病态的苍白,宽大的衬衫显的有些空荡。
少年离近了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熏香气息,目光专注的只管盯着她瞧:“好久不见啊,姜姐姐。”
休息天本来是想出门采购的,姜酒随便穿了一件摇粒绒外套,深棕的颜色,毛领子竖起来堆在下巴底下暖洋洋,把小巧的下巴也遮住半截,背影像某种慵懒的动物。
她本身是高挑的身材,所以即便是如此休闲的装扮也不显臃肿,浅金色短发十分扎眼,看着有些太年轻了。
“你真的是顾白莲的家长吗?”有人发问。
姜酒退后两步,北方天气干燥,稍一抬胳膊就噼里啪啦起静电,她有些烦躁的’嘶‘了一声,小心翼翼抓了下头发:“我是他大嫂。”
学生有自杀倾向,传出去便会对学校的声誉造成影响,校领导迟迟不愿意报警的原因就在这里,更何况顾莲白除了坐在窗台上不让人接近之外,情绪上并没怎么激动,换句话来说:他并不像一个会自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