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的一根一根掰开顾延礼的手指,他将自己解救了出来,咳嗽两声按亮手机屏幕:“延礼哥是看到这个手机墙纸,才会如此暴怒吧?”
这么说着,他挑挑眉笑了:“但你没发现吗?我画上的人并不是姜酒,她眉角上有一颗红痣,明明是你的初恋周雨落啊。”
顾莲白故意将那壁纸放大,举到面前让他细看,顾延礼抿了下唇,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如被雷击一般,内心震颤着茫然不知所措。
“这样看的话,延礼哥你确实跟延霆哥长得很像呢。”顾莲白话里有话,笑着整理了一下领带,脚步轻松的离开了。
…
而就在距离b市千里之外的某个山区,高大的男人正在山路上跑步,严寒的天气中,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t恤,细小的雾气从他周围升腾起来,他满不在乎撩着上衣擦了下额头的汗水,后背上贯穿了一道狰狞的伤疤。
第12章真替身隐约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姜酒开完会出来,发现顾延礼在地下车库等他,男人站在车边雕像似的一动不动,侧脸的鼻梁骨线条优秀,薄唇抿着,看得出心情不好。
他冲着她大步走过来,一出声气势却消减了大半:“三天了,你一直都没来找我,所以我就过来了。”
姜酒随手抛了下车钥匙,语气懒散:“我们都分手了,说好以后就是陌生人,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没说好,我没有同意。”顾延礼顿了顿才又说:“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我吗?分手也是因为我不够重视你…别闹了好吗?我以后会改正。”
他以为这样的态度已经很谦卑,姜酒却不屑一顾,甚至懒得多废话:“让让行吗?我要走了。”
顾延礼还是不甘心,后头却又有人走过来,封沈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顾总好兴致啊,居然亲自来到了这个小破公司。”
“你怎么在这儿?”顾延礼问他。
“我们是青梅竹马啊,形影不离不是应该的么?”封沈笑着看他。
“我查过你们的关系,你不用在这里故意说谎。”顾延礼很反感他的语气,逼近一步目光凌厉:“还有,我心情很不好,不要随便惹我。”
两个男人之前气氛紧张,却都不愿意在姜酒面前大打出手,那边二手越野车已经慢悠悠开了过来。
封沈摆摆手:“顾总,我先不奉陪了,而且咱俩是合作关系,你给钱,我帮你找人,互相平等,你不必用那么高高在上的语气跟我说话。”
他上车后,姜酒皱着眉往后视镜扫了一眼:“你为什么总跟顾延礼过不去?”
封沈把安全带扣上:“估计是穷苦劳动人民出身吧,我就是看不惯那种高傲的人,好像他比别人都高贵似的。”
姜酒便有些无奈,她虽然跟顾延礼分手了,但也了解他的性格,知道这人心眼并不坏,少不得又跟封沈解释了几句。
想不到男人目光忽然阴沉,看着她慢慢逼近过来,姜酒下意识侧了下脸,下一秒又见封沈的大手拉着她的安全带,往下拽了一截。
他淡淡说道:“你没系好,我替你调整一下长度。”
“你有毛病吧?”姜酒心里不爽,皱着眉骂他:“好好地车非往马路牙子上撞,撞坏了就天天坐我的车,当我是你免费司机啊?”
脑袋瓜被男人的大手按住,修长的手指收起来,封沈把她的脸转回去:“好好开车,你要是再撞车了,咱俩就天天打滴滴吧。”
…
前头的车子渐渐驶出地库,想也能想到车内二人欢快聊天的场景,顾延礼一拳砸在车门上,吓得前座的秘书和司机一个激灵。
拿了免洗消毒液擦了擦手,顾延礼才听那秘书战战兢兢提醒道:“顾总,您有一封信邮件过来了,是那个叫封沈的人发来的。”
顾延礼强忍着脾气打开ipad,才发现那邮件里有一张模糊的照片,照片底下还写着一个地址,正是顾延霆当初出事那个山区的邻省,两个地方距离也不算远,但需要跨过一座大山。
“这次咱们真的找对了人,真叫他把延霆少爷找到了!”秘书跟了顾延礼很多年,由衷的替他高兴:“我立刻替您订票,咱们…”
“订票做什么?”冷不防顾延礼打断了他的话。
秘书愣了愣:“去接延霆少爷回来啊,您不是一直在辛辛苦苦找他吗?”
目光在男子的照片上停留了片刻,顾延礼才指了指后面的那一行字,长腿随意交叠着,他冷淡的撇了撇嘴。
“顾延霆不是已经失忆了吗?那就让他安安心心在山村待一辈子好了,给封沈把酬金打过去,交代他派人把那村子守着,务必让我哥别再出来。”
秘书连连答应着不敢多说,顾延礼盯着屏幕上那个‘霆’字,眉头仍未舒展,看着停车场雨廷传媒的指示牌,隐约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他并不傻,封沈和顾莲白再三暗示着什么,语气又十足的嘲讽,一定是知道某些他不清楚的事实…
手指敲击了几下扶手,顾延礼沉思一会儿才说:“找人盯着姜酒和封沈,看看两个人是不是在同居,拍照给我反馈。”
…
姜酒接到电话后便赶了过去,天还没黑,又是闹市区,所以她没怎么害怕,远远的抱着胳膊,看少年被几个流里流气的非主流围在中间。
估计是双方有什么冲突,顾莲白白皙的额头上开了道口子,正在缓缓地渗血,鲜红的颜色倒给他的面容更添了几分妖异。
双方起先还算平和,结果顾莲白不知说了句什么,那帮少年忽然一涌而上,将他猛地踹倒在地上,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姜酒看到事情不对,才随手拿出手机,进入了录音播放界面。
若隐若无的警笛声响起,人群作鸟兽散,僻静的胡同内,片刻便只留下顾莲白一人,满不在乎拍拍衣服上的泥土,他仰着头靠在墙上,笑容愉悦。
“姐姐,你来了吗?”
“你有病啊。”姜酒走出来居高临下看着他,蹙着眉非常不耐烦:“特地打电话叫我过来,就是为了演这么一出戏给我看,目的是什么?”
她用了些心思试图理解少年的想法,接着说道:“难道想测试我有没有爱心?你应该正处于青春叛逆期,多少有些中二病,要不要姐姐领你去心理诊所看看?”
“姐姐,我早成年了。”顾莲白眨眨眼睛:“而且你能来,就说明我的测试有效果。”
少年的皮肤在日光下几乎白的透明,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站起身慢慢走到姜酒身边,他的身高略矮些,但也有一米七六,刚刚比她高半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