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当昏『迷』了整整一天。
他现在在一个『迷』宫模样的地方,身侧全都是模样诡异的怪石从地面突出,单从地貌来看,这里还真有点像高台之下。只是有一点证明了这里不是原先的地方:地面非但不湿润,还格外干燥,伸手捏起指甲盖大小的石块,稍稍用些力,那石块就化成细小的粉末被风吹散。
这里是哪里?
这里还是禁通地、不,应该说,这里依旧还是二区吗?
身边没有旁人待过的痕迹。
傅里邺不可能放任昏『迷』不醒的他不管,所以只要两个可能,一种可能『性』为在他昏『迷』以后,雨水越下越猛,将他们直接冲散开来。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再大的雨水,也不可能将他腾空冲到另外一个干涸的地方。即便能,他此时不可能毫发无损,一点儿伤痕也没有。
那么只剩下第二种可能,这也是唯一的可能:在雨水中漂泊之时,因为某种不可控的外力,他被转移到了这个地方。
盛钰起身,恨恨闭眼。
旧的恩怨明明已经解决,大家握手言和,但架不住新的血海深仇冲昏了头脑。
如今鬼王已经分崩离析,大家都试图努力过,到底是错在了哪一步?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沿着前路走了几步,天光逐渐变亮,黎明即将来临。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这『迷』宫仿佛永无尽头,盛钰已经坐下来休息了数次。
终于,前方传来人声。
这人声庞杂无比,似乎有数人在争论,情绪听上去都十分的激动。
有胖子,还有盛冬离,甚至连徐茶都在其中。盛钰不禁松了一口气,加快脚下的步伐,绕过一个个拐弯角,朝着声源快步跑去。
嗖的一声,一道亮光直冲天际。
争论声戛然而止,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大家一时都愣住了。
盛钰心中只觉得诡异,用最快的速度奔过长长的走廊,与一人迎面撞上。
是徐茶。
左子橙就在徐茶几步路之后。
无论任何人看见这样的景象,脑海中只会出现一种念头,那就是左子橙又在追杀徐茶。盛钰正准备侧身让开,让这两人自己算账,谁知道徐茶反应极快的反手抓住他的胳膊:
抓到了!他大呼。
?盛钰茫然。
这时后面的几人也追了上来,胖子、盛冬离,甚至是傅里邺都在,他们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复杂,都顿在原地不说话。
当下,盛钰一人面对所有人。
徐茶的心脏附近破了个口子,衣服上的红『色』血『液』已经干枯,呈现一种诡异的黑。草草的做了包扎以后,他只能勉强站立。
即便如此,他手上的力量分毫不减,攥的盛钰手臂生疼,眉头也跟着轻皱。
盛冬离忍不住说:你先放开他。
徐茶不可思议的回头看:怎么,你要袒护他吗?
盛冬离说:我没有袒护的意思,只是想冷静下来听哥哥是怎么说的。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用意,你现在抓的太用力了。
左子橙『插』嘴:对,刚刚不是你攻击,他才跑的么,现在不是已经折返回来了。
放手众人用眼神无声『逼』迫徐茶。
徐茶哪里是听人说话的个『性』,他不仅不放手,还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匕首,就准备往盛钰的脖子上架。叮的一声脆响,黑箭击中匕首,将匕首击落在地,徐茶也慌忙后退数步。
在他身后,傅里邺缓慢的放下审判日,盯着徐茶的视线幽幽的泛着冷光,将后者看的忍不住又后退一步,半点不敢再动手动脚。
不用多说,刚刚那支箭是由傅里邺放出。这就像是一个信号,有人动手了,第一个开荤的人做下如此举动,其他人也不必再顾忌什么,纷纷拿起自己的趁手武器,面『色』十分冷峻。
盛钰只觉得更茫然了。
他好像活在梦里一样,完全不知道面前的这些人在干什么,在说什么。
比他更加茫然不接的还有一人。
好,你们好的很。徐茶侧脸吐出一口浊血,冷笑着抹掉嘴角的残血,你们双标到我都想为你们鼓掌,他刚刚做的事情与我之前做的事有什么区别吗?在所有人努力想找到圣器,想要摧毁圣器,结束这个狗屁的二十一层楼的时候,忽然在背后捅一刀。
顿了顿,他又目光赤红的大骂:盛钰放走了圣器,犯下这么大的错误,直到现在,你们一个两个的,还要护着他吗?!
左子橙冷眼看他:先不提盛钰有没有真的放走圣器。你做过的可不止背后捅刀。
徐茶被他怼住,一时不知道怎么继续质问。
你们在说什么?盛钰忍不住皱眉,什么放走了圣器?
一句话出,所有人诡异的沉默。
哥盛冬离嘴唇蠕动几下,脸『色』苍白说:你不记得了么?就在刚刚,圣器即将成为完成形态,我们所有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遏制住它,差一点就能摧毁它了
差一点,差了哪一点?
盛冬离不敢将剩下的话说完全,他只是盯着盛钰,似乎有很多的事情想不明白。
这个表情就和当初食为天飞出来杀死唐豆子那一瞬间一样,十分困『惑』不解。
整整一天时间的努力就这样功亏一篑,他当然不解,更为不解的是盛钰此时的表现。
他看起来好像比谁都茫然。
当然这种茫然也仅仅持续了一小会,盛钰思绪转的很快,一下子就拼凑出前因后果。方才那条冲天的光芒,应当就是圣器,他立即说:我没有放走圣器,有人冒充我。
怎么可能,我们和圣器打了一天,最后一刻你攻击了傅里邺,圣器才逃掉的。徐茶信誓旦旦说:而且你刚刚就是从这条路离开。
他指向盛钰的身后,那是一条幽深狭窄的『迷』宫道路。正是因为狭窄,盛钰才格外确定,那条路只有他一个人,绝对不会有人越过他逃跑。
他再一次重申:我没有放走圣器。
说完,他看向傅里邺。
傅里邺的膝盖处的确有一道伤口,看上去不像是利器划伤,反倒像生生用脚踹出的。
那一下一定用力很重,他膝侧的布料都已经被磨破,腿上青肿渗血,肉眼看着就痛。
这处伤痕好像能化为实质『性』的攻击,看的盛钰心脏一刺。如果说之前还能勉强冷静,那么现在他确实有些慌『乱』了。
他不禁不合时宜的想到另外一件事,高台上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精神出了问题,当时很快的就否认了那个想法。
也许盛钰有点害怕,不敢细想。
gu903();正准备说话,左子橙开口,目光里闪烁着迟疑:刚刚你转身跑的时候,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拽你,忘记了手上还拿着烟。我确定烟头烫到了你的左手掌心,所以当时我才松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