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窸窸窣窣是声音传来,交谈声由远及近,有人在高呼:在这儿,快过来!
几人面面相觑,向前走了段距离。
越往前走,就不免在内心感叹二区城市灾害的地形奇诡之处。这里原本应当是一座破旧房子的,高台上生断壁残垣,看上去尤其古怪,就像高台之下尖刺一般与地形格格不入。
转过墙,人还没有见到呢,有熟悉的声音已经飘到耳边,让他减少痛苦,听我的
一听这声音,几人脸『色』登时变了。
神明们以及卞易行为首的几个玩家自然不熟悉这声音,但盛钰等人再熟悉不过。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左子橙怒冲出去,徐茶,我看你现在往哪儿跑!你有什么解释,今天全部当成遗言说了吧!
他一个箭步冲入黑暗中。
傅里邺紧随其后,盛钰也快步追上。其余人心中惊讶,气喘吁吁的跟在最后。
不是说这上面是愤怒王吗?胖子一边跑,一边揪着神明耳朵痛骂。
神明欲哭无泪:我们也不确定啊。
胖子:你们之前犹豫不决,就是因为不确定这之上到底是哪一个鬼王,对吗?
神明尴尬:不是。其实我们犹豫的是,我们好像感知到这之上有两位鬼王的气息。
胖子更气了:感知到了还不提前说,我看你们就是存心想看鬼王们打起来!
神明们大呼冤枉,同胖子在后面掰扯半天。这个功夫盛钰已经随傅里邺,踏破黑夜『迷』障,『迷』『迷』瞪瞪看到前方有微弱星光。
用力闭上眼睛,又睁开
盛钰瞳孔倏的放大,高声:左子橙!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声呼喊是想制止左子橙,还是想催促他快下杀手。
楼盘震『荡』,碎石飞溅,傅里邺停步。
盛钰急忙刹车,险些直接撞到傅里邺的背上。他偏过头向前一看,只见左子橙满脸凶煞,眸中的阴鸷若是能够化为实质,早已经化作一团团黑烟绕了他满身,他此时的模样不像『淫』欲享乐为着称的『色』沉,而更像是愤怒。
虽说看上去吓人,他好歹还站在原地。
在他前方三米处,徐茶后仰摔倒在地,表情难得的有些茫然,人有些发愣。
咳咳、咳角落里翁不顺在含血重咳。
就这样静默的对峙足足半分钟,盛冬离、胖子等人才哒哒哒迈着步子,姗姗来迟。
他们来了也不敢讲话。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胖子斗胆上前,先是嫌恶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徐茶,又悄悄用胳膊肘拐了下左子橙,不要冲动。
往远看,徐茶若是死,千万附庸跟着死。再往近看,他一死,二区会立即开启一层除害机制,到时候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左子橙双目赤红,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徐茶开口:确实有遗言。
左子橙:
刺啦一声,脑海中的那根弦就跟断了一样,左子橙在神明与玩家惊恐的眼神中抬手,在怀中掏出了一包烟,他甩出打火机啪嗒。
叼了根烟,火光距离烟头只剩厘米之距。
他的幻境随时都可能触发。
徐茶在他彻底爆发之前,抬手指了指角落的翁不顺,叹说:现在不过去听,可就来不及了。
左子橙一动不动。
盛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偏头去看,就看见盛冬离以及一众神明都围了过去,各个表情严肃,完全没有人在意这边。
他心中不禁一愣,有盛冬离这张治愈王牌,翁不顺的情况难道还是很严重吗?
视线偏移数次,盛钰还是忍不住,低声说:我想过话还没有说完,身侧的傅里邺便开口,这里交给我,想去就去。
听这话,他心里不由放心许多。
只不过这种心态并没有持续太久,盛钰刚靠近角落,挥开众人,脸『色』立马变了。
很严重吗。卞易行不敢靠近那宛如命案发生地的角落,只能老远的问自己的同伴。同伴见盛钰与盛冬离脸『色』如出一辙,都是惨白毫无血『色』,茫然摇头说:皮外伤,我的技能起效缓慢无效果,还得看另外一位玩家的治疗技能了。
仅仅只是皮外伤,为什么他们都宛如凌空遭重锤,脸上的震惊藏都藏不住。
神明见这两人痴傻,好心告解说:你也别忙活着上去治疗了,懒惰王一个人就够了。
懒惰王?同伴更吃惊了,为什么仅仅皮外伤,懒惰王会『露』出那种束手无策的表情呢?
另一边,盛钰的心跳飞快。
和唐豆子一模一样的伤。
只不过唐豆子当时腰部被铁棍穿透,翁不顺则是心脏被一把剑刃穿透。现如今他倒在血泊中,脸『色』灰败。要不是其瞳孔对光亮还有微弱的反应,他看上去就像是个死人一般!
盛冬离愣愣摇头,外伤,怎么会这样,我的技能怎么会对外伤不起作用?!
闻言,盛钰心中一沉,下意识低眸看向翁不顺他的瞳孔愈加灰暗,手指无力的攥着盛钰的手腕,嘴唇张张合合,似乎想说些什么。
金『色』的血一股一股疯狂往外涌,湿了这片角落,又汇向胖子等人的所在地。视野里除了金『色』,只剩下翁不顺心脏上的这把剑。
莹莹光亮映照出剑身,曲承。
曲承,曲承,唐曲承!
当年唐曲承为了唤回隐娘的魂魄,用自己的神兵与他人交换,后来更是将祝三十与祝十五兄妹两人用作血引,行恶术召魂。他这件神兵交出去以后便再也没有下落,盛钰也曾多次打听,无论是神明还是鬼怪都表示不知。
他们从来都不知道曲承剑的下落,就像他们从来也不知道,这把剑之所以称之为神兵之一,那是因为它能做到其他普通兵器都做不到的事情毁掉鬼王的灵魂印记,迫使王座震『荡』。
贪婪王灵魂印记为自毁,懒惰王灵魂印记被暴食王所毁,均与曲承剑无关。
本以为这柄神兵在鬼王大战没有派上用场,就会这样逐渐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万年以后的现在,它竟然会踏着绚烂的旧卷滚滚而来,一剑穿虹。
盛钰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心神恍惚之下竟然真的被翁不顺向下拉了些。
他忍住心中悲怆,凑近细听。
灵魂印记已毁,我、咳,我的愤怒王位,保不住了翁不顺不住的往外咳血,那些金『色』血『液』向四周缓慢流淌开来,润湿身下的泥土。万年以前的愤怒王站了暴食王那一边,本以为夺取了愤怒王的位置,这一切就能改变。
夺取了王位只能存活少许时间,待下一任愤怒诞生,他便会彻底死亡。即便如此,翁不顺始终觉得这几年若是能改变命运轨迹,那也是十分划算的,他死都想要阻抗鬼王的既定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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