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晃神之时,后方传来嘟嘟嘟的喇叭声,有司机摇下车窗,催命般骂道:前面人在干什么,绿灯亮了看不见吗?还不快走!
盛钰下意识踩了一脚油门。
车子扬起灰尘,似离弦之箭一般『射』出。一路上盛钰都在打量路边境况,时不时就能看见天空城的宣传标语,宣传图是一个巨大的云朵,无数人醉生梦死的生活在云朵之上。很快,他的注意力就从指示牌上挪移开来。
这条路,他总是感觉很熟悉。
路边的小草小花,鳞次栉比的楼房与灯红酒绿的小巷,无一不例外的熟悉。但他分明记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车子上高架桥。
这时候,附近车辆已经很稀少,所以一旦有异常情况,很容易就可以发现。盛钰朝后视镜看了好几眼,心里急切不已,他现在迫切的要去找盛冬离,但车子后面有人在追车。
是私生粉丝。
私生追,他就踩油门,私生按喇叭,他还是踩油门。车外开始下起稀稀拉拉的雨,随着时间的流逝,小雨变成了大雨,间或还夹杂有雷鸣之声,扰的人心神不宁。一开始还能听见私生摇下车窗,疯狂大叫我喜欢你、我爱你,后来这声音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只余下汽车从高架上呼啸而过的轰隆隆声响。
眼前忽然闪过一束大亮光线,有人在夜雨天开了远光灯。
再这样下去,会撞上的!
盛钰下意识的想要调转方向盘,向一旁的花坛栽去。这个动作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对面车道就拐过一辆车,轰的一声撞上他的车尾。
车辆承受了巨大的冲击力,猛的向右拐去,卡在了高架桥边沿。再往前一步,就是湍湍大江,若是掉下去,不可能有命活。
盛钰起身,他竟然没有受伤。
眼神向一旁撇去,恰好可以看见追车的私生粉丝与远光灯大巴车擦肩而过。
撞他的那辆车,车门大开,盛冬离急忙从驾驶位跑了下来,一把将盛钰给抱住。他的声音急切的快要哭出来:成功了,我救下你了,我终于把你救下来了!
盛钰说:什么?我正准备去找你。你不是说想要自杀吗?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盛冬离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询问,快速说:我们先走,私生下了车恐怕会纠缠你。
就这样,盛钰莫名其妙的丢下自己的车,又莫名其妙的上了盛冬离的车回家,回到他原本的那个家。
盛冬离哪来的车,他还没考驾照。
自己出了车祸,为什么连擦伤都没有。
这两个问题如果是往常,盛钰绝对能想到,但现在,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异常。
一进屋,就闻到浓烈的呛鼻烟味。
屋子里摆了一个大碳盆,门窗紧闭。盛冬离眼眶通红说:你是不是在酒局?我打电话的时候听见你那边的声音了,我妈准备带着我烧炭自杀,我太害怕了,就给你打了电话想叫你过来。
盛钰问:小妈人呢?
盛冬离『迷』茫了一瞬,摇头说:不知道。很快他脸上的『迷』茫之『色』褪去,说:她做什么我都不反抗,我不敢反抗她。但这一次不反抗,我觉得自己可能会就这样死掉,我真的好怕。
说着,他坐在沙发上捂着脸哽咽。
盛钰将门窗打开,浇灭了碳盆内的火,愣愣的看着盆内忽明忽暗的火星,说:你说你要自杀,意思是你妈想带着你自杀吗?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过去一直以为盛冬离是假自杀。当初唯一一次反抗就是想叫自己过去救他,谁知道这个行为导致了更坏的后果,所以后来,盛冬离再也没有反抗过自己的母亲。
想到这,盛钰复杂说:大巴车与私生车沉下桥后,网上人都在骂我。我找过你,问你为什么谎称自己自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
盛冬离的回应则是一脸茫然:哥,你在说什么?我不是救下你了么,什么沉桥?
盛钰也是一脸茫然。
对哦,他怎么知道那两辆车会掉下桥?
两人茫然对视半晌,都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盛钰比盛冬离稍稍清醒一些,他强行抬起后者的手腕,惊讶说:你的卡牌呢?
盛冬离看着自己一片空白的手掌心,愣愣说:你是不是提名大奖太激动,这几天没有睡好。什么卡牌,我不玩卡牌游戏啊。
盛钰摇头,愣了几秒又摇头。
这里本来应该有一张卡牌的,不是吗?不止你有,我也有。一张写满了字的卡牌。
说着,他抬起自己的手掌。
掌心同样是一片空白,盛钰也没有卡牌。
这一眼心下惊慌,但盛钰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惊慌手上长了张卡牌,老天啊,他怎么会有这样匪夷所思的念头!
对视无言时,门边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盛冬离惊慌失措道:她回来了!
不等盛钰说话,盛冬离怕到整个人都在颤抖,一下子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将低矮茶几推到门边。刚做完这个动作,门就打开了一条缝。
门外的女人歇斯底里在楼道内大吼:
盛冬离,我生你养你,你连陪我去死都不愿意。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吗?!
我走了,留你一个人在世上也是受罪。你不如跟我一起走,我们只有彼此了。
除了我,没有人真正对你好。你以为盛钰是真的喜欢你?他身体里有一半的血都和你不一样,他就是累赘,你爸前妻留下来的累赘!
明明只是一个小茶几抵住门,别说一个成年女人,就连小孩子也能将其轻轻松松推开。但女人好像受到了重大阻碍,无论如何歇斯底里的大吼尖叫,拿脚去踢门,那门都纹丝不动。
盛冬离捂住盛钰的耳朵,眼眶红的像只兔子:哥,你别听这些话,求求你别听。
半小时后,屋外的女人似乎是累了,总算歇下来呼哧呼哧喘气,没有再骂。这半个小时,盛冬离就像是一个一惊一乍的小动物,一直缩在房间的小角落里,满脸恐惧的看着那扇门。
屋外一平静,他立即抹掉眼泪进房收拾行李,决意道:这是我第一次反抗她,未来的人生,我想由我自己来掌控。
他的行李只有一个小书包,里面装了两件换洗衣物,和一个看上去价格高昂的方礼盒。
整理好这些后,盛冬离跑到窗边。
我们从这里走吧。
盛钰惊悚的往下看了一眼:这是四楼!
盛冬离一言不发的一跃而下,在地上滚了两圈,起身拍拍裤子向上招手:快走,来不及了。她会来这条巷子堵我们的。你别怕,我在底下接着你,绝对不会让你受伤。
盛钰:
作为哥哥怎么好意思让一个还没成年的弟弟来接自己,他闭上眼睛向旁边一跳。从四楼落到一楼,滚了好几圈,站起来跟个没事人似的。
两人都没发现不对劲,起身就跑。
盛冬离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眉宇间再也没有死气环绕,取而代之的是少年人应该有的意气风发。跑出那条巷子,霓虹灯从他的脸上扫过,将黑暗驱赶走,又度上一层梦幻的红光。
他大笑大喊:我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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