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钰没有回答。
这些事他也不清楚,也没办法回答。
列车又向前行驶了一段距离,见天『色』已经隐隐昏暗,齐微雨思考再三,她得找到祝三十口中的故人,让祝三十吃一顿饱饭。
想了又想,最终她还是决定提前下车。
临分别前,齐微雨恋恋不舍的看着盛钰,说:我还是第一次和明星近距离接触啊,你比电视上还要好看,好想再待一会呀呜呜呜
还没呜呜几声呢,齐微雨眼神触及到盛钰身后,立即停止假哭。她拽着祝三十就跑,一连跑出了好远的距离,愣是连头都没有回一次。
盛钰反身一看,就瞧见傅里邺坐在原位,冷冰冰的看着齐微雨的背影。
他好笑说:你是不是吓她了。好端端一个小姑娘,被吓一跳,跑起来跟丧尸一样。
傅里邺收回视线,说:是她太吵。
盛钰沉『吟』说:吵归吵,大事上还是挺有主见的。祝十五和祝三十应该是姐弟,再不然也是亲戚关系,现在天都快黑了,换别的女孩,估计想跟着我们走,说什么也不分开。齐微雨倒是拎的清,就算这两个遗灵是亲戚,他们的遗愿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走一起说不定是浪费时间。至于她为什么没有怀疑九十六号房神明是祝三十的故人她应该还隐藏了一些东西。
其实这也算正常,二十一层楼里很难分清玩家好歹,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就抖干净底子,这种做法才是十分愚蠢。因此盛钰也没介意。
他继续说:你现在是要去驿站找九十六号房的神明吗?让那神明接受祝十五的致歉,万一对方要是不接受怎么办?
傅里邺抬眸:能怎么办。打到他接受。
盛钰顿时笑了: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也找不到隐娘的郎君,我不如跟着你去驿站看看,也许会有新的消息。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没有消息,没法完成隐娘的遗愿,那也是神明代替副本规则来惩戒。
傅里邺说:你想打到神明没法惩戒?
盛钰坐下,说:那不然呢。通过前阵子副本,我算是明白一个道理,只要紧紧跟着你,那就什么事都没有,傅佬记得要保护我呀。
傅里邺眸中染上一丝笑意,说:小脑子精还需要让人保护,你自己就能坑害一驿站的神明。
盛钰说:商业互吹开始了是吗?
不等傅里邺回应,他憋着笑说:你家网线修好啦?
提起这件事,傅里邺就有些郁闷。
他将半指战术手套重新绑了下,说:等风头过去我就悄悄搬走,懒得叫人修。
反正修了还是会被人剪断。你打算搬到哪里去。刚问完这句话,盛钰自觉接了下句:哦,我差点忘了,你个富二代怎么可能就一处房产。
傅里邺说:我不是富二代,我是创一代。没钱没房,欠债无数,活了二十多年全靠亲朋好友接济。也没地方住,你家还有空房吗?
盛钰惊异的挑了下眉,这些话也亏傅里邺说得出口。他还没钱没房,他还欠债无数,他还全靠亲朋好友接济,只怕前面那些全都是瞎话,最重要的是最后那句你家还有空房吗。
顿了几秒钟,盛钰好笑说:现在都是这么玩的么,你能不能再苟一点?
傅里邺点头说:要是没有空房也没关系。我可能睡你房间的地板上。
盛钰说:我家是瓷砖,不是地板。
傅里邺说:多铺两层被子就行。
你差不多行了啊!
盛钰握拳狠狠敲了一下傅里邺的手臂,本来脸上还带着笑意,这笑意却忽然一顿。
那一下敲的痛到骨髓里去,好像不是敲在人的身上,而是敲到了坚硬钢铁上。
傅里邺脸上的笑意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他急忙握住盛钰的手,那双手上的手指关节都敲出了青红的印记。盛钰冷不丁遭这一下,脸『色』都有些微微转白,半晌才缓过来,说:明明是我打你,怎么感觉我自己被打了,痛死了。
你打在骨头上了。
傅里邺抿唇,低头帮盛钰『揉』手。
盛钰怀疑说:是吗?
从这个视角看,只能看见傅里邺低下去的眼睫,脸『色』似乎也不太好看。
对于不熟悉的人,盛钰其实不太爱管闲事,对方就算是病入膏肓,那也不管他的事。但傅里邺不是不熟悉的人,因此盛钰正『色』,翻手抓住傅里邺的手腕,指尖按在那双冰凉的半指手套上。
我还没问,你为什么穿的这么严实?
傅里邺说:防护。
盛钰狠狠抿唇,气急说:你是不是当我傻?你傅里邺什么时候需要防护了,远程攻击靠审判日,百发百中。近程攻击,那我请问,能有人近的了你的身吗?就算有人能靠近,那还不是分分钟被你钢铁化了,我再问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傅里邺:
这时候,地铁忽然一个急转弯,整个车厢都不受控制的向左倾斜。座椅上的白布纷纷跟着向左边歪倒,窗外呼呼啦啦吹进许多淡黄『色』纸钱,甚至还有从盛钰眼前几寸处掠过去的。
祝十五和隐娘的裙子皆向左扬起,一片大红和一片纯白交织,十分刺眼。
两个遗灵也不知道是借助了什么,都跟桩子一样牢牢定在原地。但傅里邺和盛钰不可能坐的动都不动,惯『性』作用,两人一齐向左边歪去。
盛钰下巴直接磕在傅里邺的胸膛上。
虽然还是很痛,但这一次他多多少少放下心。这个触觉总算不是像刚才一样,虽然依旧感觉很硬,但不至于跟磕在铁上似的。
两人齐齐转头,向车外看去。
列车到底站了。
远远看去,有一座城堡一般的驿站凌驾于『乱』平房之中。夜『色』深时,周围似乎起了沼气,『迷』『迷』瞪瞪的将驿站笼罩其中,即便是只能看见驿站的正门,也能感觉出驿站隐藏在沼气中的庞大。
咳咳咳咳咳
盛钰捂住口鼻,开始咳嗽。
傅里邺也被呛了几口,他立即扯下座椅后方的白布,两手一扯将盛钰下半张脸包起来。随即又扯了一块,将自己的脸也包起来。
他起身,说:先下站。
盛钰撑着座椅起身,他一动,隐娘也跟随他移动。两人两遗灵快速下列车,刚站稳脚步,就感觉沼气像是一张巨大的网,从天而降将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不仅开口说话困难,眼睛也像是进了什么异物一般,格外酸涩。
紧紧捂住口鼻,盛钰心道这个时候算账,只怕账算完前他和傅里邺就给闷死了。想到这里,他无奈开口,声音像是被闷在被子里一般。
得找干净水源浸湿白布。
傅里邺点头:嗯。
gu903();两人齐步向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