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再抬眼看去。
邬桃桃可能觉得自己胜券已成,咄咄『逼』人看向盛钰:放心,贪婪王,等你的身份卡牌到了我的手上,我会做的比你更好。
盛钰耸肩:是吗,那祝你好运咯。
他看向另一处,眼底深处染上一丝戏谑。
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邬桃桃本能的感觉一丝不对劲。面前的黑雾宛如大军压境,浓郁到遮挡住事物原本的样子,忽然,像是凭空冒出来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这些黑雾一一拨散。
小姑娘的身形自黑雾中走出。
是珍妮。
比起几个小时的房间密谈前,她的面容更加苍白,在黑雾的衬托下宛如一个白瓷盘,横着半空之中。脖子上被胖子划开的血线还在,蓝『色』血『液』凝在她的脖颈,以及衣领四周。
珍妮看着邬桃桃,看了足足有十几秒钟,神『色』有不忍,更多的还是被愚弄之后的愤恨:你有你自己的规划,但凭什么要拉我和姐姐成为你的牺牲品。和翁不顺合作,难道比我和姐姐的『性』命还要重要?
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既然邬桃桃已经选择了这样一条路,就代表他早就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做出了自己的抉择,多说无益。
他看了一眼鬼王阵营,就没有依然能站着的人。在他眼中也根本没有能够再与其抵抗的鬼王,邬桃桃又冲珍妮招手:妹妹,过来。
在吸食了凯瑟琳以后,在打败了全体鬼王以后,他还是不肯放过珍妮。
或者说,他不会放过副本里每一个生物。
珍妮自然能懂,也正是因为懂,她的目光透『露』着一股难言的愤慨,不停的摇头后退:你这个,实在是太自负了
邬桃桃冷笑一声,直接挥手。
黑雾不容珍妮抗拒,像是能自动凝成一股绳,将珍妮打横绑起,直直摔在他的面前。
主动散开一直围绕在周围的黑雾,再主动散开掠夺过来的魔法防御师技能。邬桃桃终于呈现出一种完全无抵御状态。
但他一点也不怕。
几个鬼王死的死,伤的伤,在他眼里不成大器。而面前的珍妮,更是不足为惧。
邬桃桃走到珍妮面前,兴奋的蹲下身,拿手指沾了一点珍妮脖颈上残留的蓝『色』血『液』。手指纳入自己的口腔,他的表情看上去像是沉醉在这血腥味道之中,又像是目标即将达成前的满足。
只不过这种满足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很快面上就浮现一丝惊愕。
邬桃桃猛的揪起珍妮的衣领,后者像是一个破布娃娃般被晃的松散,眼眸里还带着嘲讽笑意:怎么,哥哥发现无法吸收我的血『液』?
小看了你。你果然比凯瑟琳聪明,还知道在身上留一些保命手段。
邬桃桃将珍妮摔在地面上,冷笑的看向盛钰,话却是冲珍妮讲的:不过就算有保命手段又能怎样。等我掠夺了贪婪鬼王身份卡牌,你就算有通天手段,也保不住自己的命。
说着,他朝着盛钰走去。
明显能感觉到周围黑雾呈包围状态围困上来,盛钰心里倒也没多大的害怕。他佯装出绝望的模样,说:临死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邬桃桃烦不胜烦,冷声吼道:我凭什么回答你,你就带着疑问下地狱吧!
话音刚落,周遭黑雾无端涌动。
入耳皆是鸣爆声,遥远的吊桥对面,还有众多玩家们的尖叫声。再近些,是百米开外游泳馆的玩家,他们一直在附近徘徊,见几人落难只是满心绝望,有些人已经对自己的同伴动刀。
撒出的鲜血让底端神明与游泳馆外的神明更加兴奋。某一个瞬间,一声巨响响彻整个天际。不用想,一定是神明破开了游泳馆的大门。
盛钰立即喊着:和翁不顺有关的问题!
邬桃桃控制黑雾的手一顿,你问。
盛钰心道这个邬桃桃,对翁不顺的崇拜快要赶上私生粉丝对他的执念了。一听与翁不顺有关,就迅速停下攻击,简直双标的一批。
脑子里掠过这些想法也不过是眨眼之间,很快盛钰就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有一点我还蛮好奇的。既然上任贪婪王欺骗了傲慢王,蛊『惑』他帮自己抢了翁不顺的东西。万年千年以后翁不顺又掠夺了愤怒王的身份卡牌,根据你的说法,他现在一直在找贪婪王,想要拿回这个东西。或者说是要把上一代的仇怨延续到这一代,蓄意打击报复,那我就不明白了。我这个身份对于你来说不就是烫手山芋么,别提和他共事了,他不杀了你都算是好的。
听了这话,邬桃桃第一反应是笑。
你懂什么。
他视线『迷』离,显然脑子也有些不灵光:翁不顺是何等的存在啊。他是神明反叛军第一人,也是多年来唯一敢叛离神明的一人。当年除了傲慢王,谁也没有办法联系上他,现在傲慢王死了,就更没有人能找到他。所有人都只能追随他的步伐,走他走过的道路,嗅他存在过的空气。
盛钰忍不住打断:是上任傲慢王死了。
说完他才发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在邬桃桃的视角里,这任傲慢王应该也死了。不过没关系,显然邬桃桃根本没听人说话。
他整个人都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手指遥遥指向胖子那个方向说:我掠夺他们的身份根本没有用,就算身为鬼王,也不会被他承认。只有你,只有夺取了你的身份,他才会主动来找我。
盛钰说:那我在他眼里还挺特殊。
邬桃桃听不得这些话,尖叫嘶吼道:是你的身份特殊,不是你特殊。把你的身份给我,在他眼里特殊的那个人,就会变成我!
说着,他五指成爪,撕向盛钰右手手掌。
卡牌微微发热,盛钰急忙看向珍妮,叫道:你还在等什么!
珍妮同样喊回来:哥,算我求你,你再考虑一下,回头是岸。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盛钰心中只感觉浓浓的厌烦。
他有时候真觉得血缘关系就像一个锁链,将一些天生不对付的人绑在一起。与其说是锁链,不如说更像是牢笼一般的存在,总会有付出的一方,亦或是不被接受的一方,『逼』得人将自己画地为牢,痛苦挣扎中无法往生。
到了这一步,珍妮还是对邬桃桃有所期盼。
说句不好听的,贱的厉害。
但看着也确实很可悲。
当然,盛钰本身,也从未将希望寄托在珍妮身上。他是走一步,会提前看到无数后路的人。
挥手间,卡牌发出炽热光亮。
远方成剑状的玫瑰武器消失,防护罩被重新弹动。在邬桃桃攻击他的那一瞬间,防护罩上凝结出无数冰渣子,顺着他手臂上自己割出来的伤口,以及无数表皮上的细微伤口渗入。
就像他本人一样,作茧自缚。
!
邬桃桃后退了好几大步,神『色』惊愕。
与此同时,珍妮闭眼。
眼眶中不断渗出泪水,她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挥手间,地上倒刺横生。
足足六七排黑『色』的大铁钉穿刺出来,将邬桃桃从脚到胸直接洞穿,蓝血溅了一地。
黑雾散去,破晓天光重现。
邬桃桃半跪在铁钉之上,目光惊惧的环视四周。那些黑雾就像是梦境的馈赠,来的快,消失的也更快,尝试抬手与黑雾建立起联系,却发现自己以及油尽灯枯,无论如何都不能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