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急着想在肖梦面前表现。他提议说:七个人,其中四个去玩四角游戏。我们抽签决定谁去,怎么样?
见没有人反驳,他掏出身上的邀请函。将其撕成七份,写上所有人的名字。手刚探上被打乱的纸条,最边缘处的刘雁忽然尖叫。
等一下!等等,我有话要说!
女人的叫声无比锐利,像是要刺穿耳膜一般。她惊恐的连连摇头:可不可以把我名字去掉?
众人沉默的看着她。
盛钰皱眉说:你总得说一个理由。
刘雁怨怼的看向盛钰,音量再次拔高:要什么理由,不想玩还需要理由吗?我不要绩点了,我就要回房间。你们一群男人,总不能在这里强迫我一个孕妇吧,说出去丢不丢人!
这话一出,反响万千。
肖梦首先不乐意了:什么叫一群男人,我也是女人啊。而且盛钰说的没错,你必须给理由。副本游戏是团队作战,这一次让你躲过去了,那以后次次危险都我们上了呗?危险有人抗,捡漏你来,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经纪人也满脸不喜:没人要强迫孕妇。我们还什么都没说,道德高帽就盖了下来。
阿三这边已经开始找武器了,骂骂咧咧的:一点用都没有,没准之后还要拖我后腿,我干脆先把你杀了。
刘雁瞬间就慌了,求助看向胖子和裴简。在场就这两个人没有说话。
胖子啊了一声,我其实无所谓的。主要看他们的意见。
话音刚落,裴简上前一步:我同意去掉你的名字。我觉得我们应该体谅一下别人,尽量帮扶弱势群体。不过根据我的了解,盛钰应该不太喜欢这种做法,刚刚他也是第一个提出质疑的。
说着,裴简请求般看向盛钰:小钰,我知道你对刘雁可能有点意见,你的想法也在很大程度影响了别人。这次就看着我的面子,让着刘雁一点,毕竟人家是孕妇。好不好?
这波仇恨拉的,明明刚刚盛钰也没太反对,到裴简嘴巴里,就好像他才是意见最大的那一个。
不同意就是不体谅别人,他几乎已经感受到刘雁那边射来宛如激光的视线,满满的埋怨。
经纪人在旁边急的不行,就差代替盛钰说话了。但盛钰也不是吃素的。
他佯装吃惊说:前辈不愧是学霸,之前我还听说你第一次玩21层楼被吓哭了,看来都是谣言,你明明这么无私。宁可自己被抽中的几率变大,也要坚持帮助别人。你都这样说了,我当然没有意见啦,毕竟宝宝最重要。
听见最后一句话,刘雁原本对盛钰的埋怨瞬间削减了不少。只不过其他人看着裴简的眼神可就不那么友善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众人。
刘雁一走,他们被抽中几率立即拔高。
裴简自己可能都没有想到,他这边刚把刘雁的好感度拉高一点点,盛钰分分钟就让他在其他几人心中形象跌到谷底。
但事已至此,裴简也只能在心里暗恨了。
致命一击还在后头。
去掉刘雁名字以后,阿三在里头掏出四张纸条,依次摊开。参与四角游戏的分别是他自己、肖梦、胖子,还有经纪人。
唯二轮空的是盛钰以及裴简。
将所有人推向更危险的境地,他自己却独善其身。众人原本看裴简的视线还只是有些不高兴,结果名单一出,现在大家就差把恶意摆脸上了。
裴简不敢多待,连忙招呼着刘雁要上楼。
一路上,刘雁都在向裴简感谢,一直夸赞他的无私奉献,为了她甚至不惜得罪所有人。这些话句句都在戳裴简的心窝子,搞得盛钰差点笑出了声音,不得不加快脚步回房。
这房间门被阿三踹过,门锁摇摇欲坠的,但好在用点力还能关上,只不过会留道不大不小的缝隙,隔音比之前差了许多。
还能听见刘雁茫然的询问:盛钰怎么走那么快?
裴简被说烦了,没好气说:没看过他的密室逃脱综艺吗,他抗压能力差,一定吓的不行了!
没看过。不过我觉得你抗压能力肯定比他好。刘雁再一次将马屁拍到了马脚上:宁可自己危险也要保护别人。好在你没有被抽中,现在楼底下人才是最危险的,他们现在说不定都在心里骂你哈哈哈
回应的是一声重重的摔门声,然后走廊里没有声音了,刘雁也轻轻关上了门。
屋内,盛钰终于控制不住,闷笑出声。
收拾了一下床铺,又躺了一会,想起这件事他只觉得大快人心,嘴角笑意止都止不住。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他笑不出来了。
屋内有个挂钟,上面时针已经对准了12,分针也在逼近12。很快就要到零点了,足足四十分钟过去,一楼却没有任何动静。
更恐怖的是,他没有听见奔跑声,也没有听见关门的声音。
这就预示着,四角游戏还没有结束。
规则说零点之前必须完成游戏,玩家也要立即回房间。耽误到零点之后,第二天会受到神明的追杀。直到现在还没有人回房间,那就只剩下两个可能性。
一,四角游戏本身就是灵异游戏,可能玩家们遇到了脏东西,被拖延住。这就会导致明天玩家直接进大逃杀模式。
第二个是更糟糕的可能:他们要是已经死掉了,自然不能回房。
越想越觉得瘆的慌,盛钰索性贴近房门,扒着门缝朝外看了一眼。
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就在这时!
一片寂静中,耳旁忽然响起电话铃声。
铃铃铃~铃铃铃~
人在紧张的时候,就特别容易一惊一乍。
这铃声明明十分稀松平常,但听在盛钰的耳朵里,就好像索命铃声一样。
每响一声,他的心跳都要加快几分,心脏就好像要冲破胸膛,整个跳出来。
盛钰迅速回头,看向桌上的座机电话。
打电话的人格外有毅力,盛钰不接,那电话就一直在响,并且声音还越来越大,到后来几乎到了刺耳的地步,隔着门也许都能听见。
盛钰也不是犹豫怕事的人,他快步走到电话旁边,心一狠,接了起来。
沙沙沙沙沙
让人毛骨悚然的磁带电流声过后,是一个木讷、断断续续的声音。她发言含糊,咬字痛苦,但还是坚持说完了一整句话:
为贪婪大人铲除忤逆者
什么意思?你是谁?!
问话得不到答复,重复了几遍那句意味不明的话语,电话就被挂断了。
盛钰抬眼,眼珠忽然一动不动的盯紧一处。
就像是临头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他整个人汗毛直立,惊到胃都有些抽搐疼痛。
电话线是断的。
秃秃的线头孤零零摆在地面上,漆黑的颜色与雪白的墙壁形成鲜明对比,看着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