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定捷杀了个回马枪回来,吊儿郎当地拖了把椅子坐下:“可算解决了这次并购,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放松一下?”
“不用。”段时衍靠在椅背上,钢笔尾端敲击着桌面,“我另外有事。”
“成,那就等下回,”严定捷说着想起来问他,“对了,泰川那里的房子不是你平时工作忙来不及回家了才会过去对付一晚的么,怎么,最近听你司机说,是改在那儿长住了?”
“嗯。”
段时衍淡声应道。
严定捷忍不住追问:“为什么呀,虽说泰川公寓是不错,但哪有你在崇海路的大宅舒服,难道泰川那套房里还有什么东西特别吸引你不成。”
怎么可能。
他总不能是在那房子里弄了个金屋藏娇吧。
严定捷自个儿都觉得他这猜测好笑,就他段哥那性子,这事儿压根没半点可
“差不多吧。”
段时衍微眯了下眼,在严定捷惊悚的注视下,他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唇角极浅地往上扬了一下:“住在那儿,方便捉猫。”
“阿嚏。”
在爱马仕逛店的傅北瑧忽然打了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一旁相熟的柜姐见到这一幕,极有眼色地为她递上热饮和薄毯,又将她选好的那只birkin替她包了起来。
她笑着打趣了句:“没准是有人正在想你呢。”
傅北瑧耸了耸肩,倒也没放在心上,不在意地答了句:“可能吧。”
傅北瑧向来擅长打扮,她今天出门,掐腰小黑裙下配的是双jimmychoo的细高跟,这双自她收到后还是头一次穿,鞋子好看归好看,一整天下来路走得多了,却难免有些磨脚,直到走进公寓的电梯间,眼见四下无人,她终于忍不住将脚轻轻脱出,踩下鞋跟拿高跟鞋当拖鞋那么踩。
呼,总算舒服了。
傅北瑧动动脖子活动了一下肩颈,刚想伸手按下她要去的楼层,没等手指触到前方的按键,电梯门反倒抢先在她面前徐徐打开。
一张她连续躲了好几天的脸,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眼前。
段时衍抬腿迈进电梯。
泰川的电梯间宽敞明亮,即使再多塞一堆人也不会挤,更何况如今只站了两个。
但傅北瑧就是忽然觉得,这里的电梯还是小了点。
怎么就不能大到让她能够瞬间躲开几十米远呢。
她不动声色地挪动小碎步往边上站了站,抬头挂着标准的营业式假笑和他打了个招呼:“段总,好巧。”
一边说,一边在心底疯狂祈祷对方千万不要提起她上次好不容易躲过去的金融问题。
她!真的!承受不来!!
或许是她的祷告起了作用,段时衍果真没有开启这方面的话题。
安静的氛围维持了几秒,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去哪层?”
傅北瑧抬头:“什么?”
段时衍用眼神示意她向前看去。
傅北瑧不解地转头:“……”
草,被他一打断,她居然忘了还没按楼层!
“28楼,谢谢。”
傅北瑧气若游丝地答。
电梯终于开始上移。
即使运行的过程中没有别的住户进来,傅北瑧仍觉得电梯攀升得太慢。
她慢吞吞地转了个身,面对着电梯右侧亮得反光的墙面站好,脑袋几乎要贴到墙壁上。
平静了一会儿,才重新抬起头。
光可鉴人的电梯墙上,反射出她生无可恋的小脸,和段时衍隐隐绰绰向她这边投来的眼神。
电梯墙毕竟不比镜子,对方眼神里的内容也因此变得难以分辨,她只能依稀辨认出那双深邃黑眸里似乎荡着层浅淡的笑意。
“……”
傅北瑧再次僵成了一具风干的蜡像。
她内心无能狂吼,干什么,就不许别人有点特殊爱好,喜欢在电梯里面壁的吗?!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把眼神收回去!
代表楼层的数字一层层上跳,电梯门一开,傅北瑧就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
临走前倒没忘了保持礼貌和段时衍说了声“回见”。
虽然按照她恨不得光速消失的步伐看,这句话摆明可以被划进虚伪客套的范畴。
她小腿纤细笔直,高跟鞋踩在大理石砖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段时衍目光下移,视线在触到她摩擦发红的脚踝时停住,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