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对我温柔如水的顾幽篁,对我千依百顺的顾幽篁,也见过面对雷劫无助迷茫的顾幽篁。但我从未见过如此暴戾的顾幽篁。
那是一种愤怒,一种无情,一种视所有人为蝼蚁的不屑。
她站在那里,不悲不喜,面无表情,充满冷意的眸子落在哀嚎不断的天机门青年身上,最后向着前方轻轻走出了一步:“断你双臂,废你修为,之所以不杀你是念在天机阁阁主曾送我一样东西。回去告诉天机老头,他的人情我还了。”
“顾大小姐出手是否太过狠毒,楚宁是我天机阁下一任阁主,你废他修为,断他双臂,无疑是将他逼上绝路,也断送了我天机阁的未来。如此还人情还真是可笑至极。”
陪同楚宁一起过来的天机门老妪双眼血红的问道。
“狠毒?”顾幽篁漠然的脸上掀起一丝玩味:“从我夫君手里抢东西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他只是个普通凡人?”
“可楚宁并没有伤你夫君。”天机门老妪激动道。
“他若是伤了陈安,就不止是现在的下场。”顾幽篁说话的同时再次走出一步。
紧随着这一步,天机门的老妪轰然飞落,全身骨骼在一瞬间被齐齐震断,鲜血喷洒。
“身为天机门长老,纵容弟子以大欺小,欺我夫君,当罚。”顾幽篁青丝舞动,毫无瑕疵的面庞带着不可违背的杀意。
“你”天机门老妪落地,就跟煮熟的青虾蜷缩着身子,最终疼死过去。
“走。”
在顾幽篁朝天机门老妪动手的同时,心生不妙的药王宗一老一少拔地而起,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
“走得掉吗?”顾幽篁十指飞舞,无数的丝线从她手中凝聚,而后向着四周疾驰而去。
“嗖。”
半空中隐遁的药三七被丝线所缠,踪迹暴露,不得不使出修为抵抗。
而另一边,药丹砂也同样遇到了丝线飞舞,这些丝线越来越多,多如牛毛,又似银针,无孔不入,很快在半空形成一张遮天巨网,将在场所有人统统笼罩了进去。
“药王宗,说起来我上次去药王宗还是在六百年前,那一次我渡劫受伤,本想着问药首乌那老家伙借一根根须疗疗伤,可他太过小气,哪怕我拿东西跟他换,他也不给。”顾幽篁自言自语的说道,似根本没看到正在找机会逃走的药丹砂和药三七。
“笑话,宗主乃何首乌修炼为人,你借他一根根须等同要他数百年修为,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情鬼才做。”药丹砂一边应付无孔不入的丝线一边讥笑着回答顾幽篁。
“是啊,他不借,所以我只能打断了他的手,根须不借,那就借条手吧。”顾幽篁平静说道。
“你,宗主的手原来是你打断的。”药丹砂不可置信的喊道,脸上也第一次涌出了恐惧。
“五千多年的何首乌精啊,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的疗伤丹药吗?”顾幽篁似陷入了回忆:“只可惜药材成灵天资极差,白白浪费了五千多年的造化,不堪一击。”
“顾,顾大小姐,放过我们吧,老夫也是一时糊涂。”药丹砂面对漫天的丝线束手无策,这种情况只有对方的修为高过他太多才会发生。
再加上顾幽篁刚才所说的往事,几乎在顷刻间粉碎了药丹砂想要逃命的信念。
其实我也搞不懂,按理说顾幽篁才三千多岁,撑死也就三千多年的修为,而顾眠风也是三千多年,药丹砂丝毫不惧顾眠风,可为何在顾幽篁手上毫无抵抗之力呢。
刚好这个时候顾轻言也在顾商的治疗下醒了过来,我随口问了句,顾商笑着告诉我精怪间的实力的确以修为年份划分,可同样的年份也有强有弱。
就好比顾幽篁,她确实只有三千多年的修为,可再加上她九尾灵狐的血统,就如老黄婆所说,当今华夏,除了那些隐世不出的老怪物,根本无人能在顾幽篁手下撑过几招。
我懵懵懂懂,也只能理解成九尾灵狐天生就比普通精怪强大,否则不管是邪术士还是蛟龙,为何听到顾幽篁九尾灵狐的身份后都是那么的震惊。
“伤我顾家弟子,有可能念着当年的事情我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可惜啊,你们伤的是我顾幽篁的夫君。”顾幽篁十指再次舞动,那困住药丹砂和药三七的漫天丝线急速拉拢,不断缩小着三人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