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有这么情绪失控的时候,白色毛衣上不小心洒上了酒渍,然而洁癖如他却丝毫没有在意,继续把酒杯倒满,一饮而尽。
封澈蹙了蹙眉:怎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顾遇洲。
封澈看了一眼,眸色一沉,接了起来。
对面立刻传来急切地声音:老大,出事了!
说。
星链遭到攻击,好几处卫星的信号全部断了,而且刚刚发回来的数据显示在北段也发现了不明信号源,时间是在一个小时前。
顾遇洲很快把事情交代清楚,两件事发生的太过凑巧,封澈沉吟片刻,冷着声音道:知道了,你先去北段,一切等我过去再说。
好,老大我等你。顾遇洲急躁的声音缓下来,心里踏实了不少。
封澈挂了电话,联系了北段的负责人,把一切事情安排好后,看了一眼另一边正和同学们玩得开心的季未然。
苏诺很快看到了封澈发到内网的消息。
怎么这么巧?前脚实验出事,后脚星链就被攻击了?
封澈眸色冷淡地道:是很巧。
看来这次他们要来真的了。
一想到那个组织的种种劣迹,苏诺的表情愈发严肃。
什么时候走?他问。
这边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最快明天。封澈淡淡说。
去了免不了又是一场硬仗,一想到他的身体,苏诺连忙道:他会和你一起去吧?
封澈动作一顿:谁?
当然是季未然。苏诺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封澈皱了皱眉:他去做什么。
见封澈根本就没有带季未然的打算,苏诺面色一沉。
严肃道:你不会不知道你现在体内的解毒剂水平吧?上周已经到了临界点,他如果不跟着你去,你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没那么严重。封澈不在意地说。
苏诺不自觉拔高音调:可是
好了。封澈打断他,冷淡的眸子浮上一层不悦。
苏诺压下要说出口的话,半晌,还是没有忍住,认真地看着封澈的眼睛:这种作风可完全不像你。
封澈撩起眼皮,同样直视着他,声音冷淡:是吗。
你不会忘了当初是因为什么才把季未然留在身边的了吧?
封澈眯了眯眼,银灰色的眼里迸发出利刃般的寒光,语气愈发凉薄:你到底要说什么?
哈。看着他这幅模样,苏诺突然笑了笑,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
所以你是真的忘了吗?宁愿拿自己的生命冒险也不肯带他,为什么?怕他遇到哪怕一丁点的危险吗?我只能想到这一种解释。
苏诺定定地看着他,开玩笑似的问: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封澈紧抿着薄唇,目光发寒,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所以,你只是把他当成免费的解毒剂?
果然。
虽然封澈并没有明说,可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苏诺定定看了他几秒钟。
是,没错。苏诺收回视线,坦然道:我们一开始的计划不就是这样的吗?
你在乎他,那我们所有人的努力谁来在乎?
没有他事情一样可以做成。封澈冷声说。
说完,他撩起眼皮,淡漠地看着苏诺,不客气地道:我不想再听到这种事,如果你还想继续留在实验室的话。
两人间的气氛从未有过的剑拔弩张。
半晌,苏诺道:好吧,算我多管闲事。
他毫不怀疑封澈所说的话,这位优秀的帝国少帅一如既往的冷血淡漠,这也正是他熟悉的那个人。
可是他今天也真正窥见到了封澈的另一面。
原来封澈也会有软肋,也会把为数不多的在意全部倾注到另一个人身上。
苏诺看着人群中的季未然,目光复杂。
·
众人越玩越嗨,季未然不知道自己今天的手气是怎么了,连续输了五把之后,他喝得有些晕乎乎的。
然然,没事吧?
嗯?季未然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徐冬冬见他小脸喝得红扑扑的,连忙给他拿了瓶纯净水:我这怎么一会没注意你就喝这么多了,快,喝点水。
他刚想质问凌逸帆和周珩是怎么照顾人的,结果一看,那两人更夸张,醉得早就不省人事了。
徐冬冬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只好当起了老妈子,又是给季未然喂水又是给他顺背的。
今晚的约会看来是约不成了。
徐冬冬给刚刚搭讪的天菜发了条信息,随后把电话扔到一边,给季未然又喂了一口水。
来,慢点慢点。
季未然口干得厉害,抱着瓶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唇角沾上透明的水渍,衬得那两片柔软的唇瓣更加水嫩嫩的。
旁边卡座的男人已经观察了许久,此时看着季未然这幅乖顺的模样,只感觉心里的燥热比刚刚更甚了。
在酒吧搭讪是常事,他端着酒杯,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
小同学,你们这是聚会吗?聊聊?
徐冬冬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
男人长得倒是不赖,一副精英派头,就是放在季未然身上的眼神太过黏腻,看起来就像个衣冠禽兽。
徐冬冬没好气地打发道:没空。
男人挂在嘴边的笑有些尴尬,眼神里闪过一丝冷色,礼貌道:小同学,怎么脾气这么大呢?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我说大叔,您的搭讪方式也太老套了吧,更何况没看他睡着了吗?徐冬冬白了他一眼。
男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明明自己是个有为青年,职场上不少大佬见到他都要给他几分面子,此时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叫了大叔。
他不悦道:那你也不能替他拒绝我吧?
徐冬冬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就你?还用拒绝?
我们家然然可是少帅捧在心尖尖上的人!
排队都轮不到你!
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晃了晃酒杯,闻言并不气恼,好整以暇地看着徐冬冬。
不知道吧?这个场子是我朋友开的,只要他一句话,还没有我带不走的人。
说着,一脸坏笑地上下扫了两眼,大手突然摸上季未然的腰。
砰!
一道沉闷的声音重重砸在地板上。
还在玩闹嬉戏的人群听到动静停了下来,转头看到趴在地上的人,发出惊呼声。
怎么回事?
啊!流血了流血了!
封澈一脚把人踢飞了好几米,桌子被撞倒,酒瓶哗啦啦砸了下来,男人痛呼出声。
你他妈的知道我是谁吗?敢打我?来啊!男人咬牙怒喝,头上的血不一会就流了下来。
温热的触感沿着脸颊滑落,他疑惑地抹了一把,看着手上的鲜血一下子慌了神。
封澈冷冷地瞥他一眼,像看着垃圾一样嫌弃地蹙了蹙眉,下一秒便移开视线。
他转过头,看了看熟睡的季未然,庆幸自己没走,轻声道:把他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