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场雨下的突然,是自入秋以来下的第一场雨,不大不小,随着风飘飘洒洒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犹如正声雅音。
正在睡梦中的蓝梁听到雨声,迷茫地起身,一脸呆滞看向四周:我的兔兔回来了吗?
回来了。宁宁拍拍他的背:还睡吗?
蓝梁慢吞吞地看着他,然后摇头,微微撇嘴:腿好疼啊,里面的骨头疼。
外面雨势渐大,宁宁用温热的掌心给他暖了暖膝盖下方,效果甚微。蓝梁疼得蜷缩起来,挥手不让他碰。宁宁担忧地蹙着眉,这么多年了,怎么一下雨还会疼?他轻轻叹口气,离开了房间。
几个画面从蓝梁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蓝梁便陷入一片漆黑,他在那漆黑的空间里看到了自己,那个自己与现在截然不同。是他所不认识的自己。
蓝梁的脸上面无表情,眸中的情绪毫无波澜,甚至黑沉沉的带着一丝阴郁,他就直直地站在那里,手中拿着带血的剑,什么天真烂漫的表情在他脸上荡然无存。
忽然蓝梁的眸子轻微颤了一下,竟与自己对视了,他轻轻牵了一下唇角,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蓝梁瞳孔猛地颤了一下而后放大,他能看到自己的脸倒映在蓝梁的瞳仁中,一脸惊恐。
他说的那句话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尤其清晰。
他说:你终于杀人了,好欣慰啊。
蓝梁从梦魇中惊醒,猛地坐起身,电光火石之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宁宁正好从外面回来,还抱了两个暖炉,一个塞进蓝梁手里让他取暖,然后一个用来自己暖手,再将自己的双手放到蓝梁腿上给他取暖,这样不至于太烫也不至于太冷。
宁宁。蓝梁的声音发着颤。
宁宁一下就就发现了不对劲,停住手看他:怎么了?还不舒服吗?
不是。蓝梁摇头,他脸上的惊惧还未收全:我梦到我杀人了。
宁宁抬头看他,惊诧在他眼里一闪而过。他揉了揉蓝梁的小腿,轻声哄到:没事,都是假的,现实与梦是相反的。
是梦吗蓝梁迷瞪了一下,喃喃道:我怎么感觉好真实?
是梦。宁宁继续哄道:你看错了。
这样啊。蓝梁渐渐放松下来,被宁宁暖过的小腿也不再疼痛,他看着外面的淅淅沥沥的雨,方才因为惊恐慌乱跳动的心逐渐安稳下来。
那我不想了。蓝梁难得开一回窍:我背书吧。
天即苍苍,地亦茫茫,以余渺渺,得法自然。
宁宁挑眉,怎么对修魔道这么感兴趣呢?
半个时辰后。
雨停了。
凉爽的秋风从窗口吹进来,蓝梁还没吹一会儿,窗户就被人关上了,宁宁皱着眉:天晚了,风凉,别吹了。
好。
蓝梁倒是没再多做纠结,手里被人塞了一碗粥,慢吞吞喝了起来。
师弟!
一道响亮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平静,易罡促带着一脸喜气:我跟你讲个好消息,欺负你的人已经被驱逐下山了!
幽幻仙君在这里还是有点名声的。易罡促一脸可惜:如果把他逐出去还是有点难度的,所以他只是被关禁闭了。
那也行吧。蓝梁对幽幻仙君没有什么印象,毕竟他也没见过。
师兄。蓝梁话题一转:师父呢?
易罡促余光瞥了一下宁宁,又迅速收回,呃,这个,我没看见诶。
啊?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失落。
蓝梁幽幽叹了一口气,下床活动活动就走出门,对跟上来的易罡促说:师兄,带我去六星峰外面转转吧?
暂时不行哦。易罡促想摸摸他的头,见到后面逐渐变得阴森的眼神又怯怯地放了下来,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现在六星峰以外对你来说都不太安全。
可是这里好无聊啊。
多转几圈就不无聊了。易罡促也不知道说什么,这里不能说无聊也不能说好玩,算是很比较庄严的地方。
易罡促自从到这里天天都有任务,没过一会便走了,只留下蓝梁和一只兔子。
他坐椅子上跟兔子玩了会,虽然都是他大多数在逗兔子,对方对他不理不睬。
突然一道黑影笼罩着整间屋子,蓝梁抬头往上看,是一只全身紫色羽毛的鸟,尾翼修长。蓝梁在书中看过这种兽:鸑鷟?
是灵宠吗?蓝梁抓了一下铺在桌子上的布,怎么会进得来的?
兔兔抬头眯了眯宝红色的眼睛,一股强大的只有动物能感受到的气场无形地压制过去。鸑鷟根本就没有进到结界里,但是有人试图破坏结界。
感受到来自其他强大兽类的压制,鸑鷟停下攻击,不再有动作,反倒把骑在它身上的人甩了下去。那人被甩在六星峰的结界上,然后被弹开,最后御剑飞行才堪堪保住性命。
受到攻击的结界纹丝不动,蓝梁边吃零嘴边看鸑鷟攻击结界。
这个鸑鷟的主人好笨。蓝梁如是评价道,丝毫不知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趁着蓝梁不注意,兔子悄悄从角落里溜走了。
殷宁正了正自己的衣裳,又打理了一下头发,做完一切后他怔了怔,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摇摇头,走到门前推开门:子阙。
蓝梁:!
他冲到殷宁面前,猛地抱住了对方的腰,把脸埋进殷宁怀里:师父,你去哪里了?
出去办了点事。殷宁伸手揽住他,怔了一瞬,又改为摸他的头:在这里怎么样?
还行,一般一般吧。太无聊了这里。蓝梁说着顿了一下:师父能留下来陪我吗?
殷宁原本是想拒绝的,但是看到蓝梁那个期盼的眼神,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半个月。
虽然只有半个月,蓝梁也是很高兴的,他弯了弯唇角,眼里闪着点点星光。
殷宁偏头,不自在地咳嗽一声。
接下来的日子里,殷宁走到哪蓝梁跟到哪,撵都撵不走,迫于无奈殷宁只好妥协。
晚上两个人相距再怎么远,总会有那么一个柔软的身体钻进殷宁怀里,殷宁僵硬着身体,克制自己避免接触他。
蓝梁窝在他怀里看着殷宁,又往前拱了拱,觉得差不多了手就开始抓住殷宁胸前的衣服,睡意渐渐变浓:师父,睡觉了,晚安。
殷宁:
他被蓝梁搞得心辕意马,根本睡不着,偏偏这个小东西惹了他一身火,又被蓝梁紧紧攥着,想去灭火都不得行。
翌日。
蓝梁神清气爽地起来,看着眼睛底下泛着淡淡青黑色的殷宁:师父,你昨天晚上做什么去了?
殷宁微微瞥他一眼,没有说话,掀开被子走出房间。蓝梁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走姿不太对,师父一直都是昂首挺胸的,怎么早上就佝偻着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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