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婧雁回绣坊洗掉了手腕上的红痕,擦了擦水珠后,开始精心绣起了男子外衫上的青竹,她得好好绣,得让远在靖州的竹马好好挂念自己呀。
“小红?小红!”绣篓里没有了蓝色丝线,崔婧雁吆喝起了在绣坊里做工的小丫头,她瞪着眼睛看着小红,说道:“为什么不把十色线给我全部补齐?我让你来绣坊可不是让你吃白饭的!”
小红胳膊上挨了她的一拧,憋住泪水,傻笑道:“姑娘你别气,我就是个傻货,我这就给你拿来丝线。”
“真是个蠢丫头。”
小红给她拿来了丝线后,崔婧雁也没了绣竹的心思,眼看着天色变暗,崔婧雁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她现在开绣坊的事家里人还不知晓,崔婧雁也不打算让他们知道,所以她得早些回去。崔婧雁叮嘱了几句掌柜的,然后提着之前她一直用着的小竹篮,按着小路回了家。
崔婧雁一走,一个对小红不错的绣娘拉着她回了绣屋,给她擦着眼泪说道:“姑娘脾气急了些,但对人不错工钱也大方,你呢就忍一忍,等你娘吃好了药,你就换另外的活计。”
小红吸着鼻子,说道:“刘娘子,我真的给姑娘补了十色,蓝色丝线用的快完全是因为姑娘一直在用蓝色丝线啊,分明是她自己的问题啊。”
刘娘子表情不变,继续给她擦着泪,说道:“谁让她是主家,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没看见掌柜的都对她好声好气的吗?因为这家绣坊是她的,你就得看她脸色行事,明白吗?小红。”
她点了点头,对刘娘子道谢,继续打扫起绣坊。
小红回家的时候,看到了一家当铺门口围了很多人,领头的男子肥头大耳,不像是个好惹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群人推着掌柜的往里面闯,随后“噼里啪啦”一阵响,小红踮起脚发现掌柜的就在地上躺着,当铺里的其他小子都在拦着那些人,一眼望过去,当铺乱的一塌糊涂。小红收回了脑袋,抿了抿嘴,仗着人小从人群里钻了出去,往衙门方向跑。
很快,衙门的捕快赶了过来,这场乱局才算是结束。
小红没敢往前面去,等到人群散了才问了旁边的商贩,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一个老爷子过来当了他家里的传家宝,为什么要来当,因为几个儿子不孝顺,本来不养老子,结果就听说他手里还有一个值钱的物件,所以争着抢着养老,那老爷子也是个硬气的,当了传家宝领着老婆子回了乡下,听说还养了个被人遗弃的孩子,再也不打算回来了。所以一场空的儿子们不服气,过来找当铺掌柜的要说法,结果就打了起来。
小红听的入迷,然后骂了句:“呸,都是些没心的畜生。”
商贩说道:“小声点,人还没走远呢。”
小红怂了,嘿嘿一笑。
商贩看她小脸讨喜,给她塞了个果子,和气道:“吃吧,送你了。”
“谢谢哥哥!”不过临走前,小红还是留下了一枚铜板,再多也掏不出来了。
小红还没来得及走,捕快就看见了她,带着她去见了当铺的掌柜。
掌柜也没说别的,对她说:“还多谢你,要不然我这当铺损失的更大。”说罢,他顺手翻了翻地上的狼藉,见到一块完整无损的玉佩,然后掏出十两银子塞给了她。
捕快笑了笑,“收着吧,你这小丫头身上一股药味,家里应该有人生病了吧。”
小红抿抿嘴,鞠了一躬。“谢谢掌柜的,也谢谢捕快。”
捕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说道:“那块玉佩看起来挺值钱啊。”
掌柜摆摆手:“无所谓了,就当我谢谢那小姑娘吧。哎,看热闹的人那么多,最后竟然也只有这么个小姑娘帮我。”
这边的闹事经过传播很快就被八卦小能手巧玉得知,所以在陆纭纭等着后厨做菜的时候,她就从巧玉的嘴里知道了这件事。陆纭纭不免唏嘘,说道:“都说养儿防老,哎。”
盼姿不冷不淡地说了句:“那位老爷子若是有个女儿,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了。”
她的话语讥讽,惹得陆纭纭注目,这还是盼姿第一次有过这种情绪,陆纭纭抿抿嘴角,赞同道:“是啊。”不论是这个朝代,还是她曾经所在的现代,男女平等似乎都像是一件很遥远的事。
巧玉见到盼姿这副模样,笑着活跃气氛,她性子在别的人眼里是刁蛮无理,但在陆纭纭的眼中,她就是一个开心果。可以说在这个朝代里,巧玉是陆纭纭见到的第一个对她散发善意的人,所以陆纭纭对她总有那么一点偏心。
陆纭纭托着腮,听着巧玉的嬉笑声,外面清风徐徐,她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属于夏意的接近,陆纭纭慵懒地翘着二郎腿,这个姿势很不雅,但她人长得美,身材曼妙,即便是翘着二郎腿,总能给人带来一种美感。
陆纭纭穿着粉桃一样的绣花鞋,翘头尖尖,从裙摆伸了出来,好似一掌就能包住那足儿。
贺章之刚进院子,就瞧见了这幅美景,他有意挡住身后贺良的视线,淡淡淡淡出声让他守在门外。
陆纭纭睁开微眯的眼睛,望向门外,她绽开笑颜,说道:“公子。”
贺章之视线划过两个丫鬟的身上,颔首道:“退下吧。”
待到房中无外人,贺章之直接抱起坐在圆凳上的陆纭纭,有力的臂膀紧紧搂住她,吓得陆纭纭惊呼一声,连忙勾住他的脖子,好让她寻得安全感。
贺章之咬了一下她的唇瓣,呵声道:“一天天的不让我省心,你净想着勾我。”
陆纭纭歪歪头,她这次是真的没搞懂贺章之因为什么突然犯病,无奈轻笑道:“干嘛呀,公子快放我下来。”
贺章之不依她,抱着陆纭纭径直走进内室,看到那被银钩勾住的床帘子,他没有多余的耐心,直接莽力扯开,遮住了床上的风景。
贺章之脱下陆纭纭的绣鞋,让她横坐在自己的怀里,陆纭纭双臂抵住他胸膛,心跳的飞快,以往贺章之很少会有这种急色,陆纭纭不免心慌起来,猜疑着该不会打算白日宣某事吧!
不过显然,陆纭纭多想了,贺章之就像是一个柳下惠,每次她都能感觉到贺章之的反应,可他偏偏每次都能忍耐住。
陆纭纭擦着贺章之额头的热汗,望着那双发了微红眼睛,目光柔柔,她轻轻的喘息着。
贺章之长的俊雅,但他在情/事/上就像一头蛮牛,吻起人来粗鲁得很,真就是个假的翩翩公子哥。
陆纭纭舌尖有点发疼,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眼神暗示了一切。
贺章之破天荒地露出了干笑,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确有几分过了头,所以贺章之一手臂揽住她的腰,轻轻地鼻尖蹭了蹭她的脸,说道:“还好吗。”
陆纭纭眨眨眼睛,然后揪着他的衣襟,说道:“下次可以温柔一些嘛。”
贺章之听言,只觉得一股邪火在身体里窜来窜去,无奈地说道:“下次一定。”
陆纭纭忍不住笑了一声,捶了下他的肩膀,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呀,没想到他竟然还应了自己。
唔,这算不算是在调/教古代男子呢?
“对了,后天我们就要离开洛州了。”
陆纭纭瞪眼眼睛,错愕道:“竟然这么快?”
贺章之解释道:“是啊,也该回去了。”
陆纭纭又问道:“公子是骑马回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