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摇摇头,说:“如果继续围绕杜舍的话,那么他们回南安来做什么?显然,报复杜舍就要从金宁监狱想办法,但是他们却回来了。”
“会不会又来找裘俊杰啊?”萧朗咬着笔帽问道。
“不太可能。”萧望沉思道,“一来裘俊杰还在南安的可能性不大,二来他们已经打草惊蛇,应该知道金宁监狱会针对设计漏洞进行改造,即便是他们再得到图纸,也用处不大了。”
“那他们所作所为,又是为何?”聂之轩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对于杜舍案件的了解,应该都源于唐老师的那本卷宗的电子版。”萧朗说,“那份卷宗里,还有他们没去报复的人吗?”
“这两天我一直在回忆这件事情。”凌漠说,“可是想来想去,卷宗里提及的人,不应该有他们继续报复的目标了。”
“这就奇了怪了,那他们回来,不是要和我们正面刚吧?”萧朗问道。
“这个可能性倒是不能排除。”萧望说,“之前他们有藏匿自己行踪的动作,但是从林场案来看,他们已经不去藏匿行踪了。后来那个朱翠,他们也没有把尸体藏匿的意思,而是想误导我们,只不过被第三股力量干预了罢了。”
“好啊,来刚啊!谁怕谁!”萧朗咬着牙说道。
“如果真的是要来正面交锋,倒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不会再有无辜群众受伤害了。”萧望若有所思。
正在此时,程子墨推门进来了。在此之前,程子墨作为守夜者组织的捕风者,被萧望派出去执行调查任务。而调查的目的,就是在人口众多的南安市,找出见过大力士的群众,从而获取黑暗守夜者的行踪,抓住他们的尾巴。
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一张铅笔素描居然能这么快就得到了反馈。
程子墨说:“发布出去的悬赏通告有消息了,有人见过大力士!”
“谁?在哪儿?”萧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程子墨没有回答,风风火火地走到电脑前面,打开电脑和投影仪,在幕布上投出了南安地图,然后又迅速地将其中的一块区域放大。
“这是我们南安北郊和安桥县接壤的区域,是南安河边,在这一片居住的村民常年在水上生活。”程子墨说,“报警的人叫何大龙,平时帮助人走水路拉货,接一点散活儿为生。据他说,昨天晚上,他的船,被大力士租走了。”
“租?”萧朗问。
“是的。”程子墨说,“说是画像中的这个人,昨天傍晚的时候,给了他两万块钱,把船租走了。说两万块是押金,过几天还船的时候退回来,租金是一天两千元。这可是相当高的价格了,而且,何大龙的小船价值也不超过两万,所以他很爽快就答应了。”
“确定是大力士吗?”萧望问道。
“是的,他很确定。”程子墨说。
萧望走到幕布前方,背着手看着眼前的巨幅地图,皱着眉头思考着。
“租船做什么?”萧朗问道,“这南安河面上有好几座桥,没必要坐船渡河啊。难道是,拉货?那也没必要啊,他们不是会偷车吗?偷一辆卡车比那小船能装多了,而且跑得也快。”
“船现在在哪里?能找到吗?”萧望问道。
“何大龙的船就是最简单的机动铁皮船,没有gps定位。”程子墨说,“我已经通知了南安市局,他们会派出水上分局的侦察艇和无人机沿着南安河寻找。不过,不好找哦。毕竟河两边都是两人高的芦苇荡,这个季节,芦苇虽然枯了但是还是能起到遮掩的作用。而且,这几天河面上雾也很大。”
“为什么会是船,这个肯定是有原因的。”凌漠沉吟着看地图,指着一片区域说,“子墨,你看看这一块地图空白区,是不是应该是一个高地?”
“是的,地图显示,这里应该是沿河的一座小山,看起来有二十米高。沿河的那一面,是陡崖。”程子墨调整了一下3d地图的视角,说道。
“为什么是空白的?没有地址单位的标注?”凌漠问道。
程子墨摇了摇头。
唐铛铛插话道:“我查了,这个地方,应该是安桥县矿业集团的属地。”
“安桥矿业?那不就是高速上闹鬼的那个案子中的当事人的产业?”萧朗问道。
“是。”唐铛铛一边熟练地在键盘上敲击,一边说,“当时涉事的几个煤老板虽然保了命,但是因为其企业违规,都被追究了刑事责任。所以,这块地方被收归国有了,现在的安桥矿业是国有企业。”
“矿业,地图上不标注。”凌漠沉吟了一会儿,惊讶地说,“可能这里是炸药库!”
作为一个矿产集团,势必是要使用大量炸药的。而炸药是国家严格管控的,所以国有企业的炸药库一般都是看守非常严密的。地图上的这座小山,依河而立、地处偏僻、地势险要,是设立炸药库的绝佳场所。因为不用担心小山背后,所以只要把守住前门,就可以安全地守住炸药库了。这样既增加了保险度,又降低了看守炸药库的成本。
当然,一个炸药库是不可能在电子地图上显示出地址库名的。所以当凌漠做出推断之后,大家都十分认可。
“能找出这附近的照片吗?”萧望转头问唐铛铛。
唐铛铛抿着嘴,在网络上搜寻着。不一会儿,幕布上呈现出南安河的一幅夕阳景象,照片的一角就是这座疑似炸药库的小山。
“你们看,山顶是有一座建筑物的,而且建筑物是水泥高墙,墙顶有向外展开弧度的铁丝网。”萧望用激光笔指着照片,说,“弧度外展,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攀登。拉铁丝网的建筑物,除了监狱,恐怕就是一些特殊用品的仓库了。”
“凌漠推断得没错。”聂之轩说。
“你们看,如果前门把守严密的话,想进入这个十米高墙之内,就只有从南安河到悬崖脚下,然后攀登上二十米高凹凸不平的山崖,再攀登十米光滑的水泥墙,最后到达墙顶,剪断铁丝网进入。”萧望说。
“这不可能。”萧朗说,“我也喜欢攀岩,这个悬崖攀登上去就非常人能完成的事情了,更不用说那么高的水泥墙了,根本没地方搭手落脚啊。”
“看起来是这样,但是别忘记了,我们的对手并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推断。”萧望说,“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队伍里会不会有一个异于常人的攀登高手。”
“总之,如果是想进入炸药库偷炸药,那就只有从炸药库后方进入。”凌漠说,“如果不是泅渡、耐寒能力极强的人,就只有用船到山后。”
“这恐怕是解释他们为什么租船的最好理由了。”萧望把激光笔放在了桌上,说,“我们的对手恐怕要从一个复仇者,转变成恐怖分子了。这就是他们需要牵制我们,获取时间去做第二计划的原因。事不宜迟,为了不让炸药在南安炸响,我们现在得赶紧去炸药库寻找蛛丝马迹了。”
万斤顶和皮卡丘绕了很多路,才找到了通往炸药库的小路。路的旁边指示牌都有“警戒地带、非请勿入”的字样,这说明他们找对了地方。沿着小路,来到了半山腰处,就看见水泥路面上有画着的黄色网格线和电动推拉门。万斤顶和皮卡丘刚刚停下,路边小树林上挂着的一个大喇叭就喊道:“停车,此处为警戒区,不得入内。”
原来,推拉门的两侧都有实时监控和红外线感应。山上的保安室监测到了万斤顶,于是对他们发出了指令。
萧朗跳下车,左看右看,看到了喇叭上的监控头,于是掏出了由南安市公安局治安支队民爆管理大队开出的介绍信,对着监控录像亮着。不一会儿,两名持枪的保安开着一辆小巧的电瓶厂车来到了推拉门后。
“什么事?”保安说。
“我们不进库,就了解点情况。”聂之轩从车窗探出头说。
两名保安对视了一眼,按了按手中的遥控器。
推拉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