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见家长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夏炽有些烦躁,随口一问:“反正又不是凶你,怕什么?”
“凶姐夫也不好。”沈亦宸像大人那样皱起眉头,“万一姐夫被凶了不开心,跟姐姐吵架,让姐姐伤心了怎么办?”
“……”夏炽唇瓣微颤,那瞬间竟说不出话。
这个弟弟,当真是,时刻想着她。
如果沈亦宸没有这么粘她,或许心里还好受些,可以理直气壮跟他疏远,可每次见到……总是会被他稚嫩的童声打败。
没过多久,书房门从里面被人拉开,蹲在门口的姐弟俩吓了一跳,见徐女士跟时遇面无波澜的走出来,那形象,那表情,跟刚进去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所以……
“你跟我妈到底说了什么?”夏炽缠着时遇索要答案,对方微笑着回了几句,大约是说,徐女士没有阻止他们的感情发展。
徐女士带着儿子就在水木清苑住下,夏炽每天都会溜去男友家,却不能同居了。
沈亦宸在这里待不了太久就要回去上学,每每望着他一脸期待的模样,夏炽就没办法狠心把他扔在一边。
夏炽只能感叹,“要不是陪你这个小家伙,姐姐我现在就去外面逍遥了!”
“姐姐想见姐夫,我知道!”沈亦宸偶尔也会大方的让她离开,“姐姐去找姐夫玩吧,记得回来!”
夏炽轻拍脑袋,这要是不回来,反倒对不起小家伙的信任。
年假七天,舞蹈班恢复部分教学课程,夏炽开始工作,而徐女士也准备带着儿子回国。
这天晚上,沈亦宸兴冲冲的拿着妈妈的手机跑到夏炽面前,递给她看,“姐姐,明天我们一起去游乐园吧!”
夏炽抬头,跟站在沈亦宸身后的徐女士眼神交流。她知道母亲已经订好出国机票,既然弟弟要走了,陪他玩最后一场,应该够他开心好久了吧。
“好啊。”夏炽笑了笑。
拿起手机想约时遇,却见他提前发来要上手术台的消息:【知知,接下来有两场手术。】
时遇会跟她报备这些,是担心她有时候打电话联系不上,让她心里有个底。
既然如此,夏炽只能叹气,打消心里的主意。两场手术肯定累人,如果她邀请时遇,对方多半会答应,那就没有足够时间休息了。
第二天。
沈亦宸不是第一次去游乐场,但他对国内并不熟悉,在这里见到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朋友,小嘴都要笑得咧开。
徐女士是不玩这些的,全程负责给钱,由夏炽带着弟弟玩耍。
游乐场设有商品饮料区,沈亦宸玩的累了,盯着颜色好看的果汁咽口水。
买了一杯给他品尝,沈亦宸抱着饮料喝完,过不久又捂着肚子说要上厕所,“妈妈,姐姐,我想上厕所。”
附近刚好就有公共卫生间,八岁的孩子已经足够大,可以自己上厕所,母女俩站在外面等待。
人多眼杂,等过几分钟,还没见到沈亦宸出来,母女俩有些着急,拜托男士帮忙进去看看,却被告知,“里面没有你们说的小男孩。”
“不可能!”
徐女士当即绷起脸,坚定的说:“亦宸不会乱走,他一定还在里面。”
她不是第一次带沈亦宸出门,自己儿子行为方式,还是很了解的。
徐女士不信别人说的,不顾众人眼光,直接冲进男厕所,里面的人被吓了大跳。可徐女士现在顾不上,一间一间的敲门,喊着儿子的名字。
夏炽更加理智,正准备联系游乐场服务区,屏幕却弹出一条信息,还有一张照片。
那瞬间,夏炽浑身汗毛都竖起来,紧接着又弹出一条信息:【现在,放松,交出手机,有人会给你交换的东西。】
在夏炽看到消息后一秒,有人从她身旁路过,手机被换走,手里多出的是一枚蓝牙耳机。
夏炽压制住尖叫的冲动,握紧耳机,却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因为不知道哪里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为了保证沈亦宸的安全,她必须按照指示走。夏炽观察四周路过的环境,想做点什么,却忽然听见耳机里传出熟悉的小孩哭声。
“你现在可以反抗。”对方笑得嚣张,“但我不保证,你弟弟享受一遍你当初的待遇之后,会跟你一样幸运~”
一句话刺得夏炽头皮发。
沈暮就是个变态,什么事都干得出!她不能拿沈亦宸冒险。
终于,夏炽达到指定地点。
与那道毒蛇般的目光对上,夏炽呼吸一滞。
耐心等候这么久,终于让夏炽放松戒备,“主动”来到他的面前,沈暮脸上挂着阴鸷的笑,“妹妹这性子,确实比以前胆小不少。”
在沈暮的记忆中,以前的夏炽就是个小疯子!
复读高三那年,徐女士现任丈夫去世,沈家争分家产。徐女士凭小儿子,拿到丈夫留下的一半财产。尽管如此,沈暮还是不甘心,开始各种找麻烦。
徐女士带着小儿子搬去国外,就是不想跟沈暮对上。
毕竟,自己的儿子还小,很容易受到伤害,而沈暮已经成年且对他们怀恨在心。
徐女士也放心不下女儿,执意带上夏炽。
顺藤摸瓜找到夏炽那天,看着她跟一个气质不凡的男生走在一起,沈暮几通电话打出去,很快查到夏炽的近况。
那个小疯子,居然找到那么护着她的男朋友,还真是运气好到令人……厌恶。
他怎么能让自己仇人的女儿过得这么舒心?
探听到夏炽的行踪,沈暮准备出手,谁知那小疯子一见到他现身就满身戒备。他发现,夏炽那时候的表情特别有意思,明明害怕又要强装淡定。
夏炽每天都会去学校上课,若是人突然消失,肯定会被立即发现,对他行事不利。于是沈暮改变主意,决定从心理上击溃夏炽。
有意无意在夏炽眼前露面,而最后一次,他刚好撞见夏炽跟男友一起。
他似乎发现了夏炽的软肋,“你说,如果我把以前的事情通通告诉他,他会不会觉得你恶心至极,转身把你甩得干干净净?”
那一刻,沈暮如愿看到夏炽脸上失去血色。
想来,是害怕极了。
夏炽越痛苦,他就越舒坦。
可谁都没想到,正当他得意时,那个小疯子不知道从哪里捡出一个酒瓶子就冲他砸过来,断裂的锋利尖口抵在沈暮脖颈前,“你敢去找他,我就敢断你命,你知道的,我不怕死!”
那个眼神,就像现在。
充满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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