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永年拔剑出鞘,剑身洁白如玉,泛着霞光,映在房间里每一个人的脸上。
刹那间,烈焰山庄的弟子脸上掩饰不住的贪婪,他们紧紧盯着剑,仿佛是看着猎物的狼。
就连朱烈,也忍不住在心里赞赏起来。
他已有玄影刀,本没将此剑放在眼里,却未料到风永年这样名不见经传之辈,竟也有如此能力。
想到这,朱烈更是对此剑势在必得。
他笑道:“剑是好剑,当然也该有个好主人,烈焰山庄也算有些名声,我门下弟子使此剑,也不算辱没了万仞山的名号,风先生开个价吧。”
听此,站在门外的邵卿卿等三人心中了然。
朱烈来此,果然不是为了追究程嫣的死,而是为了夺剑呢。
风永年听此怒道:“我早就说过,此剑不卖,你烈焰山庄这根本就是明抢!”
朱烈微微一笑,眼睛眯了起来,他的手按在刀鞘上,冷声道:“风先生若执意不肯,那我烈焰山庄门下弟子的死,总也得有个说法。”
“尔等真是无耻至极!”风永年怒道。
听到这里,君如竹再忍耐不住,清了清嗓子,发出一声咳嗽,站在门外朗声道:“风兄,我是来取剑的。”
朱烈回眸,看向门口眼里露出一丝杀气,玄影刀微微出鞘,露出森然寒光。
风永年知是救星来了,忙命人将他们请了进来。
君如竹率先走进房门,身后跟着邵卿卿和裴景鸿,只见烈焰山庄足足有六个人在此,朱乘斌也赫然在列。
朱乘斌见是他们三人,惊讶道:“君先生,是你们?”
邵卿卿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并不想说话。
这人今早还在为程嫣痛哭流涕,这不到一个时辰,就跟着朱烈拿她的死讨价还价了?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朱烈到底忌惮裴景鸿的修为,见此轻轻吸了一口气,玄影刀归鞘:“三位,巧了。”
裴景鸿似笑非笑:“听闻二庄主来兴师问罪,我等急忙也跟着过来,否则若是二庄主把人给砍了,我们的剑可就要不回来了。”
这嘲讽力也是满点。
一时之间,众人皆默,朱乘斌道行不够,一张俊脸涨的通红。
朱烈脸皮早已比修为还厚,听此毫不在意,还笑了笑道:“先生说笑了,我烈焰山庄怎会随便喊打喊杀呢?”
实在太无耻了。
邵卿卿在心里吐槽,笑着点了点头:“二庄主说的没错,烈焰山庄向来彬彬有礼,谦和恭俭。”
这话显然是无从说起的。
朱烈心知她是讽刺自己,饶是脸皮再厚,但被这样一个小姑娘嘲讽,面子上还是有些挂不住的。
他阴阴一笑:“姑娘这话听着不知为何,倒有些刺耳。”
邵卿卿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刺耳呢?这不都是夸奖吗?”邵卿卿的演技实在浮夸,她一脸慌张地看向裴景鸿,“哥,怎么办?我是不是得罪二庄主了?他不会一言不合也给我一刀吧?”
裴景鸿淡淡道:“怎么会?你刚才不是说了吗?烈焰山庄谦和有礼,又怎会与那乡野粗夫一般,不讲道理,明火执仗的抢人东西或者砍人手臂。”
这二人一唱一和,把烈焰山庄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
朱烈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而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管家的敲门声。老管家心情激动,也顾不得家中有客,“少爷,万仞山来人了!要您携剑去见宗主!”管家的声音里带着狂喜。
风永年微微一怔,几乎语无伦次道:“快,快,将我的锦袍哪来,我要去见宗主了!”
他自小庶出,不受父亲重视,生母不过是个卑微的奴婢,很快便被磋磨死了,伺候风永年一心铸剑,多年来家都不成,便是想要出人头地。如今他被风云息召见,可想而知内心该多么激动。
风云息接见风永年,也显然表明了态度,想私下里拿走这把剑,已是不可能了。
朱烈的面上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
他的目光扫过裴景鸿和邵卿卿,拱手笑道:“既如此,我烈焰山庄便先走了,改日再与二位讨教。”
裴景鸿道:“好说好说。”
风永年要去入山庄见风云息,君如竹本不欲再继续叨扰,可不等他开口,裴景鸿便道:“风先生入万仞山,可否带上我们三人?”
风永年面露顾忌之色:“这……”
裴景鸿笑了笑道:“万仞山的规矩素来是不许外人入内的,但我实在对万仞山十分好奇,这一次我们打扮成先生的仆从,绝不会节外生枝,再添麻烦。”
风永年听此,略一犹豫便答应下来。
一来,裴景鸿方才也算替他解围,二来风云息出关,万仞山眼看便要再开神兵盛会,到时候各门各派都会上万仞山,风永年提前带人上去看一眼,也不算什么。
是以,他干脆利落答应下来,又安排管家给三人换了衣衫。
裴景鸿和君如竹扮做仆从,邵卿卿则扮做侍女,跟着风永年登上万仞山。
万仞山是整个苍州最高的山峰之一,相传因铸剑杀生太重,山上寸草不生,到处都是嶙峋的怪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