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见姜姝不说话,继续缠着她道,“今日正好咱们出来,你就赶紧教教我,我可是同辛公子说了,那荣郡王的手就是我戳的。”
荣郡王被大理寺的人抓走之后,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流言。
都在议论韩三姑娘是如何废了荣郡王一只手,一时竟比那戏台子上的戏曲还香,韩凌让严嬷嬷去找人,想将上回欠着的铜板还了,谁知根本就出不去。
荣郡王平日里横行霸道,早就成了长安城里的祸害,如今听说栽在了韩姑娘手里,楼里的人,个个都想目睹韩三姑娘的风采。
韩凌走不掉,正着急,楼底下却凑巧,有人开始赠送脸谱。
严嬷嬷拿了几个回来,韩凌戴在了脸上才敢出来,一下楼跟前人头攒动,韩凌又被人群堵在了那里,不知该往何处走。
正是拥挤不堪,身旁一只手轻轻地带了带她,“跟我来。”
韩凌抬眼,便看到了那日给她糖人的公子。
韩凌欣喜地看着他,那公子却只对她点了点头,一句未言,轻轻牵着她的衣袖从醇香楼的后门走了出来。
严嬷嬷绕了个圈回去寻马车,两人便立在那说了一阵话。
韩凌忙地从荷包里掏出了铜板递了过去,“多谢公子的糖人。”
那公子笑了笑,伸手接了过去,“不客气。”
韩凌抬眼望过去,便看到了那张笑脸。
元夕夜,醇香楼前后一圈都挂满了火灯笼,红晕落在人身上,朦朦胧胧,印出了一片红海,韩凌突地就看痴了。
跟前那人,一瞬间,彷佛是从画本子里走出来的人物。
面容英俊,笑容儒雅。
韩凌还是头一回如此近距离地看过一个人。
只觉得甚是好看,不由出了神,直到对方开口唤了她,“韩姑娘。”
韩凌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正为自己的失神而羞得面红耳赤,那公子却温声道,“荣郡王此人品行不端,姑娘今日必定是受了一番惊吓,还是早些回府歇息,以后姑娘尽量少来这等混杂之地。”
韩凌又痴了。
在宫里的那一年多,见惯了周绎对她的冷漠,此时这一声关心的话语,就似一股暖流,直接流进了她的心房。
她喜欢这种感觉。
韩凌鼓足了勇气,才开口,“多谢公子,不知公子该如何称呼?”
“在下姓辛,名淮琛。”
韩凌思索了一阵便垂目含着羞,轻声道,“辛倒是个罕见的姓氏,辛公子若日后有何困难,只管来韩府来找我,我一定会帮忙。”
辛淮琛愣了愣,随后点头,“好。”
之后两人便都沉默。
待韩府的马车远远地驶来,辛淮琛往前送了两步,快上马车了,韩凌突地又回过头来看着他,本想说什么来着,待看到那张脸后,一紧张,什么都给忘了,只立在那半晌吭不出一个字来,进不得进退不得退,脸色一时又红又窘迫。
辛淮琛便对她笑了笑,先开口道,“韩姑娘今日所为并非有过,是荣郡王罪有应得,这长安城里会拿银针绣花的大家闺秀很多,可像韩姑娘这般能有一技之长,能自保的人倒是很少,韩姑娘很好。”
韩凌心口一热,哪里还管得着什么误会不误会误会,直接认了,红着脸回了一句,“辛公子谬赞了。”
就因为这句话,韩凌已经激动了两日,连睡觉都不安稳。
要不是韩夫人关了她一日,她早就到姜家找姜姝去了,为了不露馅,无论如何,她也要学了这本事来。
姜姝压根就没料到,她背锅会背的如此心甘情愿。
只无奈地道,“这功夫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说会就会......”
韩凌兴致高涨,“没关系,咱们今日就开始学,正好那寺庙后院有一片腊梅,如今冰天雪地的肯定没有人过去,你就在那教教我。”
姜姝拧不过她,答应了。
两人进了寺庙,因元夕刚过,天气又冷,庙会的人确实比往日要少。
姜姝点了一炷香,正跪在那蒲团上拜着,韩凌已经等不及了,一把拉着她便往寺庙后院里拽,“你都有夫家了,还拜这姻缘干甚。”
姜姝掰开她,“五日后我就得拜堂了,你就不能让我先来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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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姝和韩凌前脚刚进寺庙,大理寺的人后脚就追着几个贼人跟了过来。
寺正翻身下马,立马同身后的侍卫吩咐道,“赶紧去给大人送信,人已经进了寺庙。”吩咐完又同身旁的几个大理寺的官兵道,“进寺庙,将里面所有的百姓先疏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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