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见女儿虽然忘了落马之后的事,但对太子却没有过分抗拒,反而显出小女儿的娇.羞姿态,不由得安心许多。
他就担心女儿性子太倔,心里还挂牵着四皇子,怕她拎不清状况,吵着要与太子和离,要嫁给沈季青,那可就糟。
苏泽满意点了点头,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告诉妻子,女儿恢复记忆的事。
宣帝深知太子有多在意苏长乐,也知道太子夫妇大婚后是如何的琴瑟和鸣。
如今苏长乐将他忘了,太子恐怕又要伤心难过一阵子。
宣帝:“太子妃恢复记忆,却忘了落马之后的事了吗?”
陈院判:“回皇上,此事恐怕还要观察,太子妃头上并无外伤,不确定是撞到了头还是受了太大惊吓才会突然恢复记忆。”
宣帝沉吟片刻,道:“朕知道了。”
太子夫妇周身的暧.昧氛围,实在教人难以忽视,若是那氛围能实质化,两人周围肯定有着许多粉红色的泡泡。
宣帝见状,不由得失笑摇头,干咳了几声,摆手道:“想来太子夫妻俩还有许多话要说,太子妃身子既无大碍,就都先退下罢!”
几位太医提起药箱离去后,宣帝又道:“苏爱卿及苏侍郎随朕到大厅,朕还有事要询问。”
宣帝顿了顿,瞥了太子一眼,见他一双眼还盯着太子妃不肯挪,将太子妃看得满脸通红,忍着笑,道:“太子与太子妃谈完事之后,亦到大厅来找朕。”
“是,儿臣省得。”
众人一离开,寝间木门刚紧紧关上,苏长乐就迫不及待的扑进沈星阑怀中。
捧着他的脸,甜甜的吧唧一口。
沈星阑笑着接住她,将人抱到榻上,动作非常温柔,这辈子他不想她和腹子的孩子再有任何差错。
“我好开心!”苏长乐笑得脸都热了,眼楮亮晶晶的,“沈星阑,我们就要有孩子了,你开不开心?”
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整个人笑倒在他怀中,好似两人之间从来就没有任何误会那般。
苏长乐顿时觉得自己之前好傻啊,要是没有胡思乱想,沈星阑也不会一直以为这一切只是一场美梦。
她忍不住歉疚地在沈星阑唇上软软的咬了一口,笑得甜蜜又满足。
两人鼻尖相触,温热呼吸落在彼此脸上,美人儿微启的粉唇,散发出诱.人的甜香。
沈星阑眸光幽暗了下去,回咬她一口,他难得.吻.得霸道,允着嘴唇,勾.着她的温热强势掠夺,将这甜香搜刮殆尽。
苏长乐被.亲.得意.乱.情.迷,呼吸间,唇齿间,全是男人霸道却又极尽克制的甜蜜气息。
直到她撒娇的低哼一声,沈星阑才有些意犹未尽的放开她。
“不开心。”
“什么?”
苏长乐听见沈星阑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原本手脚无力的倒在他怀中,听见他的话,立刻爬坐起身,紧张地问:“为什么?”
沈星阑扣着她下颌,唇角在她的耳边,轻轻厮磨:“囡囡突然不再喊太子哥哥。”
苏长乐:“……”
坏蛋!
她想起自己之前不止喊他太子哥哥,还喊过夫君,羞窘的低下头,不敢看他。
沈星阑轻笑出声:“我们要有孩子了,孤自然开心,只是,我希望,你还是能跟之前一样,喊我太子哥哥,喊我夫君。”
苏长乐听见他的自称,耳根一阵烫.麻,心狂乱的似乎要跳出心口一般。
她其实从前世,就对这样温柔的沈星阑没有什么抵抗力。
前世她听见苏府满门抄斩之后,因为心神恍惚,不小心跌入湖中,被救起来之后,不止孩子没了,人也差点没了。
当时沈星阑害怕她真的没了,几乎日日守在榻边,每天都抱着她,在她耳边呢喃,声音温柔的跟她说了许多话。
说他们之后还会有孩子,说他会替苏府洗刷罪名,说他会想办法保下她的命。
他对她亲力亲为,喂药从不假他人之手。
苏长乐突然想起,为何前世她明明是那么的讨厌沈星阑,却又想要这个毁了自己一辈子的男人的孩子。
因为那时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沈星阑。
她当时想,要是能有个孩子那就好了,孩子肯定会和他一样讨人喜欢,生了孩子之后,她就不会再那么痛苦,也可以将对沈星阑的喜欢,转移到孩子身上。
她那连自己想到都觉得厌恶,那不为人知的喜欢将有寄托。
沈星阑见她低着头,羞红的脸儿娇艳欲滴,迟迟喊不出口,不再逼她。
“罢了,你好好休息,孤还得去出见父皇,孤这次必定会将林氏一脉收拾个通透。”
虽然苏长乐没有出事,但林皇后实在太过恶毒,要是她没有事先将爆竹踢开,她恐怕已经……
思及此,沈星阑心中越发阴沉起来,面色刚冷下去,就看到苏长乐飞快地钻进被子里。
她躲在锦被中,面颊又红又烫,嘟着嘴嗔道:“太子哥哥快去啦!”
苏长乐觉得这句太子哥哥,简直比大婚隔日的那句夫君还要羞人!
沈星阑微微一愣,听着那软软甜甜,带着委屈撒娇意味的太子哥哥四个字,浑身泛起一种甘美的满足。
这么容易害羞,又这么可爱的囡囡,简直让人……更想欺负了。
沈星阑喉结滑动了下,硬生生将突来的欲.念压.下,转身离去。
※
来到大厅时,苏家父子已经不在,只余宣帝一人坐在主位,低头品茶。
宣帝见到儿子神情并平时没什么不同,放下手中茶盏,笑眯眯地问:“可将人哄好了?”
沈星阑微微一笑,点头道:“太子妃虽然还是有些不相信,不过儿臣暂且将人稳住了。”
宣帝笑了笑,说起正事:“爆竹一事,朕已经派人去查了,负责采办爆竹的宫人也寻到了,那名宫人一见到朕,就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老老实实将一切都供了出来,说他一时起了贪念,污了银两,才会采购来路不明的爆竹,发生今日之事。”
沈星阑心中冷笑。
林皇后果然早就将后路安排稳妥。
“这么说来,此事该由萧贵妃担起全责,这一次的除夕宫宴全由她做主,母后完全没有参与其中。”沈星阑漫不经心道。
宣帝面色凝重,道:“太子妃险些出了意外,这次的事,朕一定会给你和苏相一个满意的交待,阑儿莫要担心。”
“只是儿臣觉得有一事甚是奇怪。”
宣帝看着太子,以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沈星阑蹙眉,满脸不解:“母后事先并未告知过儿臣或太子妃,爆竹要由太子妃点燃一事,母后明知太子妃心智不比常人,却在父皇将儿臣叫走之后,才又另下口谕,将点爆竹如此重要的事,托负给她。”
“不止如此,太子妃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母后却连来东宫探望太子妃都无,儿臣只想知道,母后是不是对太子妃有什么不满。”
宣帝眸色微沉,脸色晦暗不明,道:“老四那边出了一点事,皇后才没过来东宫。”
“哦?”沈星阑问,“四弟发生何事?”
宣帝想到方才负责照看晋王妃的太医,亲自过来跟他禀报时巍巍颤颤的模样,不由得沉重的摇了摇头。
“晋王妃孩子没了,不止如此,这辈子恐怕再无法孕育子嗣。”
温楚楚寒冬腊月掉进冰湖之中,被救上来之后立刻见血。
晋王妃见血的消息,马上就传到林皇后耳中,林皇后当时正与萧贵妃你来我往,虚情假意,有说有笑,一听见温楚楚出了事,笑容整个凝在脸上。
温楚楚马上就被抬到凤仪宫。
林皇后赶回去时,温楚楚腹中胎儿已经没了,不止孩子没了,人也昏迷不醒,几名太医,包括千金一科的圣手何御医,都忙得焦头烂额,想办法保大。
最后人虽是救回来了,但怕是之后每个月的小日子,都要抓心挠肝的疼。
何御医那头刚医治完晋王妃,就立刻被皇上派过来的周公公给请走。
“本宫记得宫里并没有其他妃嫔怀了孩子,皇上为何特地派周公公亲自过来凤仪宫跑这么一趟?”
林皇后当时还在思索着,究是后宫里哪个妃子怀了龙种。
没想到周公公却道:“禀皇后娘娘,是东宫的太子妃疑似有喜,皇上特地命奴婢过来请何御医过去确诊。”
林皇后听见太子妃人不止平安无事,甚至还被陈院判诊出喜脉之后,险些吐出一口老血,绷不住神情。
她儿子的骨肉没了,温初语的儿子却有了子嗣!
老天这是在跟她开玩笑吗!
还是因为她在老祖宗最重视的点爆竹做手脚,所以老祖宗看不过去,出手处罚了她?
一时间林皇后差点晕死过去。
当时温楚楚正好悠然转醒,听见周公公的话,顾不得身子一团糟,当下就想下榻,去到东宫将苏长乐给撕了。
凤仪宫可说上下一团乱,林皇后自然没办法过来东宫探望太子妃。
沈星阑虽不知温楚楚发生何事,但听见她再也不能怀上孩子,心中却是一阵痛快。
前世苏长乐险些一尸两命,再不能怀上孩子,就是温楚楚下的手,如今终是轮到她自己一辈子都不能再有孩子。
林皇后一心想要沈季青继承大统,她必定很快就会开始替她的好儿子寻侧妃,侧妃一入府,依温楚楚前世整治那些侧妃的手段来看,晋王府怕是要一团乱了。
前世林皇后想方设法要塞人进他的东宫,这一世,怕是再没心力找他的麻烦了。
思及此,沈星阑不禁痛快一笑,果然是善恶到头终有报!
沈星阑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林皇后,苏长乐手跟脚都受了不轻的伤,就算这次他不能定林皇后的罪,他也不会让她这么简单就脱身。
“儿臣觉得爆竹一事并不单纯,点爆竹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如今出了事,若不能好好处理,大齐一脉的先祖怕是要不得安宁,为慎重起见,请父皇将那名采办爆竹的宫人送到慎刑司,让慎刑司再盘问一次。”
宣帝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吩咐一旁的周公公:“将那名宫人带去慎刑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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