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笼温暖,房中微微昏暗,一旁窗棂透进来的微弱亮光,依稀可见一旁精致华美的锦被,与记忆中如出一辙的芙蓉纱帐。
她呼吸一窒,惊恐的爬坐起身。
掌心刚往下撑,便觉触感有异,不似寻常床榻,浓浓的酒味亦是随之窜入鼻端。
“啊!!!”
她被吓得心脏猛烈一缩,瞬间尖叫出声,一面低头确认自己有无衣衫不整,一面惊慌失措爬下|床榻。
幸好,那只是梦,她的衣衫整整齐齐。
苏长乐松了口气,却在慌乱之间重心不稳滚了下去。
她吃痛的闷哼一声,就又立刻跌跌撞撞的爬起身朝门口冲去,已经顾不得榻上躺的究竟是谁,一心只想尽快逃离。
却很快就绝望的发现,无论是房门或是窗棂通通都被封死,不论何种方法都无法打开。
苏长乐嘴唇哆嗦,尽管已不是第一次陷入这种困境,心脏却依旧紧张得怦怦直跳,似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
大概是她方才撞门拍窗的动静太大,原本睡在榻上的人,在这时也捂着头,摇摇晃晃的爬坐起身。
床榻旁,窗棂微弱的光亮,映在他好看的侧脸,俊美的轮廓被光打上一层阴影,格外冰冷。
“在吵什么?”
沙哑干涩的嗓音蓦地响起,原本背对着床榻,还不放弃想将门撞开的苏长乐浑身一僵,缓缓回过头。
她看着床榻上的玄衣少年,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却莫名其妙冒出一股怒火。
沈星阑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连着两世都这么没有警觉心,都要喝得醉熏熏的。
苏长乐双眸微红,背靠着门,不发一语的缓缓滑坐于地,蜷缩着身体,双臂抱住双膝。
这没什么,反正最糟就是再一次被指给沈星阑而已,她只是生气,气为何重来一世还是躲不开那些人的算计,气为何沈星阑没有跟着她重活一世。
但这也证明沈星阑的确没有前世记忆,若他与她一样再世为人,必然不会如此轻易又被沈季青陷害。
之前果然是她多疑了。
沈星阑环顾四周,似是终于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不对劲,下榻朝她走来:“你为何会在这?”
她听得出他的声音不对劲,不是酒后的沙哑,而是带着某种隐忍与克制的暗哑。
一切都没变,她顿时觉得可笑。
沈星阑停下脚步,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异样,脸色难看了起来,眼底漫起点点的红。
他双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眼尾也泛着一抹猩红,衬得左眼下的那颗泪痣分外妖异。
“门打不开?”
她点了点头。
他喉结滑动了下,眸光变得深邃而幽暗,深吸了口气,别过头不再看她:“去旁边,孤来。”
她不发一语的起身,走到一旁角落。
就在沈星阑打算将门踹开的同时,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阵尖叫声与哭喊声。
苏长乐被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的扭过头看向声音来源。
接着她听见了她二哥的声音。
“娘您别……您冷静一点,她不……乐乐,我这就和大……续找。”
苏天扬嗓音洪亮,即使离他们的房间有段距离,却也能听清其中一两句。
苏长乐同瞳仁猛地一缩,蓦地又想起前世自己与沈星阑的狼狈与不堪。
她知道,是她消失得太久,哥哥们出来找她。
就跟前世一样,两位兄长最后会带人破门而入,好多人撞破她与沈星阑共处一室。
苏长乐光是回想当初那旖|旎不堪情景,就难受得几乎透不过气。
虽然这一次他们没再做出什么荒唐事,却也难杜悠悠之口。
外头响起一声又一声的凌乱脚步,还有一声又一声房门被人踹开的声音。
原本站在门口的沈星阑,忽然转身,踩着踉跄的脚步走向她。
苏长乐僵了下,想起他也曾这么踉踉跄跄朝自己扑来的情景,眼底不自觉地流露警戒与恐惧:“你干嘛?你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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