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的便是,姜漓被周恒颠乱的发丝,还有那张红晕染透的脸。
那流苏珠钗歪歪斜斜,在她脸色频频跳动。
活色活香。
碧素辣红了脸,赶紧盖下了帘子,守在了门外。
所有人都被这一道动静声惊吓,慌慌张张地出了营帐,等着见皇上。
皆被碧素拦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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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恒冷静地整理好衣摆。
姜漓羞于见人。
适才碧素进来,她瞧见了。
可周恒掐着她的腰,不仅不放她下来,还愈发的激烈。
周恒见她双手捂住脸,起身后,又偏头在她耳畔撂了一句,“朕早告诫过你,今夜不许撩朕。”
姜漓很冤。
可如今根本就不是论这事的时候。
正松开手,要催他出去,周恒已抬步往外走了,“去歇息一会。”
姜漓不知适才的那动静声为何,可周恒的反应很平静,似乎并不意外,便也没那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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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恒从营帐一出去,一身整整齐齐,看不出半点凌乱。
“何事?”周恒问急急赶来的高沾。
高沾小心翼翼地答,“朱世子私藏的火|药库,被点着了。”
今夜队伍的落脚之处,是朱家营地。
近几日又天干物燥,也不知哪个不小心的,带了火星子进去,朱世子埋在后山地下的那火|药库房,被炸了个干净。
就凭这动静声。
藏着的火|药,可不少。
私藏火|药是死罪。
想当年那秦家.......
如今朱家虽不同,可今夜护送皇上和太上皇去皇陵的臣子不少,御林军,巡防营,皆看在了眼里。
周恒冷着脸,往前头的营帐而去,“将人带过来。”
高沾答,“是。”
等周恒带着护卫军,到了前头的营帐,整个营地已被灯火照得如同白昼,屋内太上皇,朱家的人都到齐了。
朱家世子朱藻跪在地上。
太上皇已经开始咳喘上了,见到周恒过来,那眸子里的神色一闪,便指着朱藻开始骂,“你个混账东西,谁给你这等天大的胆子,竟敢私藏火|药,你这是要打算干啥,想反了吗?”
朱藻吓得脸色惨白,直跪在地上磕头,声声讨饶,“姑父息怒,是侄儿糊涂,侄儿该死,侄儿本想屯着,待年底里拿来制成烟花爆竹,谁曾想,谁曾想就点,点......”
“混账!”太上皇一巴掌拍在几上,“烟花爆竹,用得着藏如此之多,你是想将我,皇上一同炸死在这里是不是?”
说话时,周恒已经走了进来,坐在了主位上。
比起太上皇,朱藻更怕周恒。
只一记目光扫过来,朱藻就已经全身瘫软了,他知道,求皇上没用,如今只有太上皇才能救他的命,“侄儿冤枉,怎会存这等反逆之心,姑母在世时甚是心疼侄儿,对侄儿有颇多照顾,侄儿也深得姑父偏爱,如今已是身在福兜之中,怎会生心谋害姑父和表哥。”
太上皇猛地一阵喘后,身子后仰,瞟了一眼周恒。
周恒始终没说话,只坐在位子上,神色瞧不出来情绪,也看不出有什么怒意。
太上皇喘过了那阵,见周恒还是没出声,便说道,“这事由皇上来处置吧。”
周恒让朱藻,“抬头。”
朱藻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同周恒只对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垂下了头。
“火|药是何时藏的?”
朱藻哪敢说实情,只道,“两月前。”
“藏来何用?”
朱藻道,“制,制炮竹烟,烟花。”
周恒点了头,没再问。
一阵沉默后,朱藻的额头已经生了一层密汗,周恒迟迟不肯给处置结果,就连太上皇心头也有了稍微的急躁,侧目刚望过去,便听周恒道,“你起来吧。”
朱藻以为自己听岔了。
趴在那没动。
周恒又道,“火|药不少,制成烟花,定不是留着你自己一人用,这等规模想必要拿出去贩卖,既图的是财,怕不是手头上又紧了。”
所有人心头都打了鼓。
周恒唤了一声,“高沾。”
高沾到了跟前,周恒便吩咐道,“朕记得朱世子前儿替朝廷征收了一笔税,算是立了功,先记一千两黄金,待回宫后,赏他。”
高沾愣在忘记了领命。
屋里的人面面相窥。
火|药案,不追究了?还,还赏钱......
太上皇盯着周恒,都顾不上喘了。
周恒又才同朱藻道,“明日就要到皇陵了,可莫要再生事,到了母后墓前,记得多磕两个响头。”
众人皆明白了。
还是因为那朱皇后朱鸳。
人死两年了,朱家还在沾着她的光。
朱藻终是反应了过来,心头一喜,又跪在地上同周恒磕了一个响头,“表哥放心,侄儿定会去姑母跟前请罪,多谢表哥。”
周恒起身,“都去歇着,明日还得赶路。”
朱家人心头紧绷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太上皇却是坐在那椅子上,半晌都没回过神。
那原本喘气就艰难的心口,似是被人塞了一团棉花,那棉球越来越大,越来越堵,太上皇双手抓住椅把,身子猛地打着颤,竟是一口气迟迟喘不上来。
“太上皇,快,快宣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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