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谢渊当然知道他想求什么,不就是等着他最后松口,让小雨嫁给他吗。
“你倒是直接。”
“谢叔叔是聪明人,我没必要拐弯抹角。”
“现在叫谢叔叔了?”
“我也想叫爸,怕您又把我赶出去。”
谢渊将一块桂花酥递到他面前:“先证明你的诚意。”
裘厉吃了那块桂花酥,谢渊看着他明显地干呕了一下,心里倒是舒坦很多了。
他就想让这小子吃点苦头。
而裘厉也是说到做到,把剩下的几块桂花酥全解决了。
谢渊松了口气,抱着手臂从容地坐在沙发边,审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他仍旧能记得初见裘厉时,这男孩满身的阴郁,眼神里透着一股子躁戾。
现在的他,虽然五官越发凌厉,但眉宇间的磊落英挺取代了少年时的冷漠沉郁。
如果没有那本日记的事,谢渊也许会欣赏他,但现在,他看见他就讨厌。
但要真说憎恨吧…也算不上,冷静下来,想到这孩子过去所经历的苦难,谢渊对他有那么一丝丝的怜悯。
他看着裘厉沉默地吃完了桂花糕,然后说道:“其实不必这般大费周章讨好我,你的催眠不是很厉害吗,看海城那起案子,你还能让催眠的人产生幻觉。你完全可以催眠我,让我接受你。”
裘厉擦掉嘴角的碎屑,认真地说:“我答应过小雨,不催眠家人。”
“我不是你的家人。”
“你是…爸爸。”
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裘厉仍有停顿。
父亲留给他的阴霾太深了,他很难毫无顾忌地念出这两个字。
谢渊感受到他的迟疑,但他还愿意叫他“爸爸”。
谢渊自己也是做父亲的人,冷静下来之后,对眼前这孩子,多了几分怜悯。
“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
裘厉喝了一大杯水,稍许平复了一下腹中的恶心之感,然后缓缓说道:“从记事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和其他孩子不太一样,小区里的小孩,吃饭有人喊,出来玩也有家长看着,但我没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自己泡方便面,自己想办法弄吃的。对于那个男人而言,家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他回来就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几乎不会和我说话。”
“我问过他,他是不是我爸爸,为什么别人有妈妈,我没有。”裘厉拨着自己的指甲盖,平静道:“这个问题,总会激怒他。”
“后来我稍大一些,有一次他在书房里打电话,好像是他进行精神实验的志愿者出了一些问题,协会紧急叫停了他的实验,不在给予任何批准和资金。”
小时候,裘厉以为那个男人是一个事业狂,后来他才知道,他根本就是一个疯子、恶魔。
他趴在门边听他激动地讲电话,看着气急败坏地摔了手机,那时候,他不会知道,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那是他唯一一次用很温柔的语调跟我说话,让我坐在一个黑乎乎的房间的椅子上,然后给了我一颗棒棒糖。”
“我受宠若惊,撕开棒棒糖纸,都舍不得吃。后来他开始在黑屋子里播放幻灯片,强迫我看,第一张幻灯片,是男人和女人口口的画面…”
“行了,不要说了。”
谢渊打断了他,手攥紧了拳头。
裘厉很听话地闭了嘴。
良久,谢渊的拳头缓缓松开,他来到窗边,点了根烟,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
“过去的事不提了,半年之内,把腿伤养好。”
“半年?”
“我不想结婚典礼的时候,你一瘸一拐地从我手上把小雨接走。”
人们常说,越害怕什么,便越来什么。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那段时间,姜雨总是遇到霍城。
回家的路上、北城大学的林荫小径边、甚至在姜漫依和程野的浪漫婚礼上,姜雨总是能看到霍城的身影。
他像一个恐怖的影子,如影随形地跟在姜雨身后,在某个僻静的角落里,凝视着她。
姜雨快要被霍城逼疯了。
她不害怕霍城,但是她害怕裘厉和霍城的接触,因为【知过】app还没有提醒她任务成功,所以裘厉仍旧有坐牢的可能性。
姜雨绝口不提有关霍城的任何事,她绝对不能让裘厉知道,霍城时常会出现在她的附近,对她虎视眈眈。
裘厉上一世杀害了霍城,被判处无期徒刑,重来一次,姜雨不能让他重蹈覆辙。
那段时间,姜雨每晚都睡不好,总是梦到上一世的事情。
梦境里的裘厉,拿着那柄锋锐的刀刃,刀刃滴答滴答地淌着血,他站在血泊中遥遥地对她微笑着。
姜雨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冷汗直流。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