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冠禽兽 !
唐猎见到他们的行藏已经暴露。横下心來大踏步向洞外走去。却被墨无痕拖住手臂。轻声道:“你这样出去。不怕被他们认出吗。”
唐猎微微一怔。却见墨无痕迅速从玉瓶中倒出一枚棕色药丸。在掌心碾碎。伸手涂抹在唐猎面部。然后在自己的脸上也涂上一些。药粉涂到肌肤之上迅速发生了变化。两人的皮肤在瞬间变成了土灰色。连眉毛也变成了红色。就算是熟悉的人也很难认出他们原來的身份。
玄思翎悄然向后退去。亚当斯冷冷盯住假山。银色面具已经重新戴在脸上。他一步一步向假山的方向走去。距离假山还有三丈左右。亚当斯突然扬起右拳。一道黑色的狂飙围绕他的身躯盘旋升起。他的右拳猛然击出。庞大无匹的力量向假山奔流而去。
假山在亚当斯强大的力量下被击打的四分五裂。唐猎与墨无痕先后从山洞内蹿升而出。唐猎身在半空之中。双手擎起长刀掬起一片冷霜。水银泻地般向亚当斯的头顶劈去。
亚当斯但从对方的刀势之上已经判断出。对手绝非平庸之辈。暗暗收回小觑之心。怒吼一声。双拳一左一右袭向唐猎的胸膛要害。一道无形气盾形成在他与唐猎之间。先行阻挡住唐猎居高临下的一劈。
唐猎双目中充满疯狂和惊喜。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他内心中充满了难掩的兴奋。能量流贯注于长刀之上。刀身笼罩上一层瑰丽的蓝色光晕。刀锋劈中气盾。两股强大的力量相互撞击发出‘波。’地一声气流之声。刀身为强大的力量所逼迫。微微上扬。随即断裂成为两段。而气盾也被唐猎万钧之势的一劈。撕开一道裂缝。
亚当斯双目中流露出一丝惊奇。在他的印象中。很少有人能够攻破自己的防线。他的右拳从撕裂的缝隙中迅速出击。填补了这细微的破绽。
唐猎应变奇快。竟然弃去断刀。右拳挟下冲之势与亚当斯正面相撞。
暗夜之中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唐猎和亚当斯的身体同时都是一震。唐猎右臂的衣袖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能量。碎裂成无数布片。宛如蝴蝶般在夜空中翻腾飞舞。
唐猎的身躯在空中倒翻了出去。连续两个起落方才落在地面之上。而后又向后踉跄退出了数步。这才站稳身形。胸口宛如被重锤击中。一阵气血翻腾。
亚当斯双足陷入石板地面之中足有半寸。以他的双足为中心蜘蛛网状的裂纹向四周辐射蔓延而去。他死死盯住唐猎:“你是谁。”他虽然无法认出唐猎的身份。可是从唐猎的外表看出对方的年纪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如此年轻却又拥有如此的实力。在他的印象中还从未有过。
喧嚣之声从周围传來。显然他们之间的拼斗惊醒了守护温泉行宫的武士。
亚当斯缓缓点了点头。他已经估算到短时间内很难将唐猎拿下。并不想继续和唐猎缠斗下去。身躯垂直向上飞升而起。唐猎还沒有从刚才的交手中恢复过來。只能眼睁睁看着亚当斯离去。
墨无痕來到唐猎身边。此时约有百余名武士已经将整个花园团团围住。玄思翎早已退到安全的地方。冷冷道:“把这两名刺客给我拿下。”
众武士呼喝着向正中冲了上來。墨无痕娇躯轻盈的一个腾跃落在唐猎身边不远处。手指轮番弹出。一团青蒙蒙的烟雾在他们周围散开。
冲在最前方的武士嗅到烟雾的气息。登时头晕目眩。四肢酸软无力的坐到在地面之上。唐猎和墨无痕向右前方的园门冲去。唐猎自从痊愈之后。对各类毒烟似乎有了强大的免疫力。这也是墨无痕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一名武士斜刺里冲了出來。挺起长枪向唐猎的胸口刺來。唐猎冷哼一声。抓住枪尖。向怀中用力一带。那武士立足不稳。向唐猎踉跄撞來。唐猎手中长刀闪电般戳入他的胸膛。鲜血飞溅。浓重的血腥气息弥散在夜空之中。嗅到血腥的味道。唐猎精神不觉为之一阵。整个人莫名奇妙的兴奋起來。他抬脚将那武士的尸体踹向一旁。充满杀机的目光望向前方逼近的武士。
几名武士看到他充满杀机的目光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唐猎冷笑道:“现在想逃不嫌太晚了吗。”他大踏步冲了上去。墨无痕想要阻止已经來不及了。
唐猎心中杀念已经被血腥完全激起。甚至忘记了自己的首要目的是先逃走。冲入武士群中长刀來回挥舞。以他目前的实力。那帮武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凄惨嚎叫中。血肉横飞。即便是墨无痕也不忍心再看。
唐猎凶残的杀戮早已让那些武士心寒。一个个如避蛇蝎的向后散去。
唐猎仍然不肯作罢。继续向那群武士追杀而去。他的目光忽然落在玄思翎的身上。这位长公主至今仍然沒有逃离。站在凉亭之中静静观看着这场杀戮。
看到玄思翎妩媚诱人的模样。唐猎内心中不觉升腾起一股**。他随手将身边的一名武士斩杀。冷笑着向玄思翎逼近。
墨无痕冲到唐猎身边。抓住他手臂道:“快走。”
唐猎冷冷甩开了墨无痕的手臂。仍然向玄思翎走去。
玄思翎目睹如此血腥的场面竟然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恐惧。妩媚笑道:“你要杀我吗。”
唐猎被她娇柔的声音撩拨的热血上涌。目光已经将内心的欲望暴露无遗。
不知怎么。玄思翎忽然感到这名男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竭力搜寻着自己的记忆。
唐猎已经來到距离她五丈之处。
玄思翎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并不想伤害你。”
唐猎微微一怔不知玄思翎为何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脚下的地面突然陷落了下去。唐猎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向下方落去。墨无痕和他尚有一段距离。事发仓促。想要施以援手已经來不及了。她愤怒的望向玄思翎。只有拿下玄思翎方才有救出唐猎的机会。
此时玄思翎所处的凉亭。四面升起铁幕。将她防护在其中。玄思翎早已算准了墨无痕的想法。抢在她进击以前选好了退路。
刚刚被唐猎疯狂杀戮吓得胆寒的那些武士。终于调整好心态。再次向墨无痕围拢而來。墨无痕咬了咬樱唇。却做出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纵身向唐猎落下的洞口跳去。
唐猎虽然突然落入洞口。却沒有感到任何的慌张。他身体在半空中改变了角度。试图抓住一旁的墙壁。双掌触及墙壁方才发现周围的墙壁全都是光滑无缝的钢板。根本沒有任何着手之处。内心一沉。只能接受陷落的命运。双足落入冰冷的水中。水面一直沒到他的腰间。唐猎刚刚站起身來。便感觉到头顶风声飒然。慌忙躲到一旁。水花四溅。又有一人落在水中。
墨无痕的惊呼声在一旁想起。唐猎这才知道落水之人是墨无痕。慌忙冲上前去。将墨无痕从水中扶起。
墨无痕短短的时间内历经无数磨难。跳下來之时已经抱定必死之心。沒想到地洞之下竟然有水。内心中并沒有感到任何死里逃生的幸运。反倒生出为何不让她死去的念头。
唐猎挥拳在墙壁之上重重击了一下。黑暗中发出‘咚。’地一声。钢铁墙壁未见任何的损毁。反倒震得他头皮发麻。唐猎怒道:“贱人。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阴损方法对付我。若是我逃出去。定然将你先奸后杀。折磨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墨无痕默然坐在一旁。她已经预感到这次想要逃出去。只怕难于登天。对她來说还有一个机会。那就是说出自己的特使身份。可是她早已心死。心中再无逃生的念头。
唐猎折腾了一阵。终于平静下來。
此时玄思翎缥缈的声音从上方传來。玄思翎微笑道:“我早就说过。并不想伤害你。可是你偏偏要逼我。”
唐猎怒吼道:“贱人。你快放我出去。否则我将你的这片行宫拆它个片瓦不留。”
玄思翎咯咯笑道:“你有那个本事吗。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们。”她停顿了一下又道:“这地洞的名字叫做铁瓮。上面口窄。下面宽阔。看起來就像一个大瓮。你们就是瓮中的鱼儿。现在我要用这铁瓮煮上一锅上好的鱼汤。你们慢慢的享用吧。”
“你这毒妇。”唐猎怒吼道。
玄思翎笑声渐渐远去。铁瓮之中重新归于平静。
唐猎沿着铁瓮四壁搜索。试图找出离开这里的途径。
墨无痕黯然道:“不用白费力气了。她不会给你留下后路的。”
唐猎怒道:“你似乎很想死。”
墨无痕轻声叹道:“对我而言活着和死去又有什么分别。”
“你恨我。”唐猎來到墨无痕的面前。
墨无痕缓缓摇了摇头道:“恨与不恨早已沒有任何的意义。我们马上都要死去。任何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
唐猎忽然怒吼道:“我不可以死。因为我还不知道自己是谁。我还想不起自己过去的任何事。我不甘心。”他猛然抱住墨无痕。用力撕扯着她的衣服。
墨无痕漠然道:“你如果想要发泄。沒必要用这样的方式。我可以自己脱去我的衣服。”她推开唐猎。在黑暗中褪去了自己的衣服。
唐猎宛如野兽般扑了上去。墨无痕默默承受着唐猎的冲击。屈辱的泪水早已汇流成河。唐猎忽然停下了动作。低声道:“你有沒有感觉到水温正在上升。”
墨无痕靠在铁瓮上的背脊早已感受到不断上升的温度。
唐猎终于放开了她的身体。他的情绪在生死关头完全平静了下來:“看來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墨无痕沒有说话。她忽然感到一种解脱。生命对她而言剩下的只有屈辱和痛苦。
唐猎靠在墨无痕身边坐下:“能不能说些我的事情。让我在死前能够多了解自己一些。”
墨无痕轻轻点了点头。小声道:“你叫唐猎……”
一切显得如此短暂。却又如此漫长。唐猎从墨无痕的口中知道了一个她所了解的唐猎。他的脑海中甚至有了一个模糊的印象。
“这就是我。”唐猎茫然问道。
墨无痕轻轻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我在你的身上种下毒药。你不会丧失记忆。也不会改变容貌成为什么墨鱼。”
唐猎低声道:“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我。”
“因为在我心中她最为重要。我绝不可以让其他的人和我分享。尤其是男人。”
唐猎缓缓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墨无痕和水黛茵之间其实是一种同性情结。她将自己视为情敌。所以才会下毒害自己。
墨无痕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本來想害你。却沒有想到最终却害了我自己。”
“你恨我。”唐猎再次问道。
墨无痕摇了摇头:“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你所佩戴的那枚乌木令牌。乃是墨氏的钜子令。你是我的主人。”
水温已经越來越高。水汽蒸腾。两人的呼吸都开始变得艰难。
唐猎用力在微烫的铁瓮上拍了一拍。大声道:“我们不可以死在这里。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墨无痕轻声道:“你有什么办法。”
唐猎仰首大吼道:“海族特使墨无痕在这里。难道你们想把她活活煮死吗。”他终于想到了这个办法。
墨无痕叹了口气道:“开始的时候或许她会放我们。现在只怕要毁尸灭迹了。”
玄思翎的声音终于在上方响起:“怎么。你害怕了。”
唐猎大声道:“海族特使墨无痕在这里。”
玄思翎微笑道:“我知道。刚才我已经让人查看过那条密道。倘若我沒有猜错。你就是普龙启的得力助手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