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钱卓被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

他对别人的视线比较敏感,刚才就注意到余清冬在看他,搁平时肯定要闹一闹彰显存在感,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到余清冬的眼神就害怕,根本不敢往前凑。

眼看余清冬盯着他不放,钱卓更加胆怯,又往他爸身后缩了缩。

钱总在意这个儿子,钱卓一动他就发现了,下意识把儿子往后护了护,看向余清冬:瞧我这记性,纪老哥,你身后这个小伙子是?

纪教授避重就轻:这是我一个学生,小余,我带他来见见世面。

钱总恍然:原来是老哥的得意门生,我就说小伙子一表人才。

他泛泛地称赞了余清冬几句,见纪教授没有反驳,就上前和余清冬握了个手,正好挡住余清冬的视线。

钱卓见状,胆子一下大起来,躲在他爸背后冲余清冬翻了个白眼,无声吐了口口水。

余清冬似笑非笑收回目光,眼神染上几分冷漠。

他相面术学得着实不怎么样,很多东西看不出来,但这位钱总面相堪称典型,明明白白显示着此人过于阴狠,命中应当无子无女。

然而他不仅有儿子,儿子还长到了这么大,要说没问题,刚入行的小法师都不会信。

仿佛在印证余清冬的推断,同一时间,钱总头顶说明突然改变,一行虽然我抬价注水坑朋友偷气运但我知道我是个好人的文字扭曲着出现,颜色灰黑,边缘泛着血红,充斥着不祥感。

余清冬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这位钱老板在发家过程中做了不少亏心事,他自己也知道会遭报应,但不愿意认命,就动了找人借运改命的心思。

借运改命确实存在,余清冬甚至见过两例成功的,可正是因此,他才比任何人都明白借运改命的条件有多苛刻、代价有多惨重,即使侥幸成功,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如今的玄术界能做到这事的人屈指可数,钱老板既然成功了,要么是那几位大佬突然出山,要么就是有人歪打正着完成了借运阵法。

后者可能性无限大,但也不能排除前者的可能。

借运改命一旦成功必然会引起其他变故,或许,他的苏醒和这件事也有关系?

余清冬面不改色松开手,决定先按兵不动,收集更多情报再做打算。

钱总没看出余清冬态度有变,感觉儿子放松了些,又和纪教授寒暄两句,就将两人让进酒店。

这次聚会是自助餐形式,纪教授带着余清冬在酒店大厅角落里坐了一会,人渐渐多了起来,来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

纪教授惦记着余清冬的事,没心思和人寒暄,频频向酒店门口张望,一直到一名穿着铁灰色西装的青年匆匆走进来,他才眼睛一亮,站起身向对方挥手。

小凌,这边!

那名青年,也就是凌律师,听到声音转过头,顿时松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赶到角落,活像身后有什么在追。

纪教授看他上气不接下气,赶紧给他让了位置,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凌律师摆摆手:没事,钱老板的儿子今天也在他有点牙疼地顿住话头,目光落在余清冬脸上,一愣,你有点眼熟对了,你叫余清冬是吗?

余清冬有些意外地颔首,纪教授也挺惊讶:小凌,你认识小余?

凌律师笑了笑:不算认识。前两天沉舟科技孟老板的小儿子亲自来找过我一趟,说他一个同学遇到了点软件著作权方面的问题,希望能插个队。

原来凌律师正是孟柯推荐给余清冬的那位。

纪教授也笑了:那真是巧了,我今天带小余来见你,也是为了这件事。

凌律师已经从孟柯那听说了余清冬的大致情况,闻言反倒有些不解:纪教授,这次您不跟进了?难道案件很复杂?

纪教授表情苦涩:倒也不是,小余手里证据很全,主要是我项目出了点问题,没那么多精力,只能托你多关注一下了。

凌律师忙说没问题,细致询问了余清冬一些问题,很快有了成算:你这个案子好办,改天带着证据去我们所一趟就行了。我下周三以后就不忙外面的事情了,上班时间都在。

余清冬向两人道了谢,凌律师正要交代他拿哪些资料,话还没出口,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儿子走过来的钱总打断。

哎呀,凌老弟,你怎么躲在这个角落,可是让我好找!钱总端着两杯香槟,向纪教授致意后,将一杯塞到凌律师手里,你可是大功臣,来,我敬你一杯。

凌律师拒绝:钱总,我自己开车来的,不能喝酒。

钱总说:可以叫代驾,这次聚会是为了庆祝学校落成,老弟你可别扫兴。他面上带着笑,似是不经意般推了钱卓一把,爸爸有事和你凌叔叔纪伯伯说,你去那边坐着。

钱卓今天被他爸拉来拉去,耐心已经磨没了,此时被这样一推,直接翻了个白眼。

他看他爸心不在焉的,知道他爸这时候特别不好惹,不敢大闹,只能嘟囔着把玩脖子上的一个玉锁,慢慢往窗户边走,完全无视了纪教授凌律师,路过余清冬座位的时候还故意踢了下桌子。

桌子上的碗碟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钱总脸色一沉,刚要训斥儿子,话到嘴边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只勒令钱卓道了歉,就拉着凌律师和纪教授,一边劝酒一边商量事情。

纪教授凌律师不好和小孩子计较,婉拒了香槟,钱卓反倒不高兴了,嘴巴撅得老高,在三人背后不断扭动,大拇指朝下比划来比划去,猴子似的一刻都不肯安生。

余清冬坐在沙发上,抱臂凝视着他。

钱卓感受到不善的目光,正准备做个鬼脸,结果发现看他的人是余清冬,登时吓得后退好几步,心里委屈得不行。

见余清冬收回视线,他就蹲在窗边不断偷瞄,等确定余清冬不再搭理他,才偷偷摸摸站起身来,在附近找了个打火机跑回去烧窗帘。

一边点火,他还一边愤愤地咒骂:让你们瞪我,烧死你们,烧死你们!

诡异的阴晦气运开始蔓延,余清冬余光扫到钱卓的动作,冷厉的目光瞬间转回他身上。

钱卓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故意吐出舌头。

挑衅太过小儿科,余清冬懒得搭理,刚抄起桌子上的茶杯,还没来得及把水泼出去,钱卓就猛地向后一缩。

他脖子上的玉锁一晃,不知怎么的就勾翻了边上装着柠檬水的水壶,直接浇灭了微弱的火苗,顺便还浇了他一脸。

他茫然地摸了摸湿漉漉的脸,立刻爆发出巨大的哭声,叫着爸爸撒腿往钱总那边跑去。

但不知道是地上有水还是他倒霉到极点,路过餐桌时长命玉锁莫名其妙就被椅子背勾住了。

惯性作用下,他一头栽倒在地,狠狠摔了个屁股蹲儿,打火机也一下飞了出去。

剧痛让他喘不上气,哭声停顿两秒,随后更加撕心裂肺。

钱总吓得脸色都白了,顾不上那两杯酒,着急忙慌往儿子身边跑。

就在他离开纪教授和凌律师身边那一瞬间,余清冬兀地感受到纪教授身上炸开一股浓烈的晦气。

都闪开!

他心头一跳,厉喝一声,不假思索一跃而起,脚尖一点小餐桌借力,腾空飞跨数米,一手拎起一个,拧身疾退而去。

gu903();附近响起几声惊叫,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一顶水晶吊灯倏然落在几人刚刚站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