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檬啊,昨夜为了庆祝她接到了一个女二号的角色,我们吃火锅庆祝。”
奶奶摇着头:“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苏檬极其爱干净,无论吃得再晚,身体再累,她一定会把碗筷洗干净了再睡。”
梁爵低着头,坐在床边不语。
奶奶一下子把窗帘拉开,阳光照射进来,刺得梁爵有些睁不开眼。
奶奶继续道:“你病了。那人陪你吃火锅,会陪你看病吗?”
梁爵的手抓着床单,咬着嘴唇,依旧不说话。
奶奶急了,杵着拐杖敲在梁爵的背上:“你到底把我孙媳妇弄到哪里去了?”
“我们离婚了。”
“咣当”一声,拐杖从奶奶的手中滑落,跌落在地上。
奶奶晕了过去。
“奶奶!”
梁爵连忙起身,将奶奶送到医院急救。
病床上,奶奶终于悠悠转醒。
她摘下氧气罩,轻喊了声:“梁爵。”
趴在床边的梁爵抬起头,抓着奶奶的手:“您醒了?”
奶奶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窗外:“为什么要和她离婚?我知道苏檬的性子,若不是你用了什么非常手段,她是绝对不会走的。”
“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总之我现在的妻子是秦蔓!”梁爵压着怒火,低声道。
奶奶似乎已经猜到了,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知道,你一直怪奶奶,逼着你娶苏檬。在你眼里,苏檬连秦蔓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在你眼里,秦蔓是璀璨的钻石,光彩夺目、价值连城。而那苏檬则是随处可见的一池春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奶奶坐起身,抓着梁爵的手臂:“你可知?钻石耀眼,可并非缺她不可。池水平常,却少了不能啊!”
梁爵的脸色惨白,依旧嘴硬道:“奶奶,你看着吧,我和秦蔓在一起,一定会比从前更幸福。”
奶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躺了下去,只说了句:“有些事情,你尽快想清楚。明珠蒙尘,总会遇到识货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原地等你。”
梁爵的身子猛颤了下,便起身离去。
他从制片统筹那里拿到了苏檬的住址,打车去了那儿。
站在楼下,望着12楼的端户,心里有种莫名的烦躁。
阳台上,除了熟悉的浅绿色女士风衣,还有一套纯黑色的男士运动服。
风衣和运动服随着春风激荡,时而纠缠交错,时而缠绵萦绕。
就像一对恋爱中的男女,依偎在一起,难舍难分。
梁爵捏紧拳头,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再一口吐在地上,踩灭。
电梯到了12楼,按了门铃,开门的是郭远。
“请进。”郭远笑着打开了门。
最备好了的一肚子话,无从发泄,梁爵憋着怒火,进了屋子。
刚刚在电梯里,他想着,若开门的是郭远,他不让自己进,必定狠狠嘲讽这对男女一番!问问他们屋里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可郭远这般容易地让自己进门,反而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恶心的只有自己。
“谁来了?”苏檬翻滚着锅铲,问道。
“一朋友。”郭远回答道。
苏檬以为是郭远的朋友来家中做客,便继续炒菜。
梁爵打量着这个不大的两居室,餐桌上已然摆了三菜一汤,加上锅里正在烧的菜,俨然和从前的四菜一汤别无二致。
绿萝从客厅的窗台上攀爬向下,金鱼在小水缸里肆意游动,奶白色的布偶猫慵懒地四脚朝天,躺在地上。
呵,布偶猫!
梁爵轻笑。
曾经,苏檬提出过想养一只猫。
因为自己经常外出四处拍戏,她一个人在家太无聊,太寂寞了,想养一只猫打发时间。
可是自己却说对猫毛过敏,打消了苏檬养猫的念头。
自己哪里会对猫毛过敏呢?只不过见不得她开心,凭什么她哄骗奶奶逼着自己娶了她,还能肆意地养猫呢?
自己就要冷落她,折磨她,逼得她主动提出离婚!
可她就像一只贱狗般,无论自己怎么打她,羞辱她,她还是会摇着尾巴,微笑着望着自己。
可就是这么一个连狗都不如的人,真的一天离开了自己。
自己开心了几天,便开始恐惧。
那种恐慌、空虚、无助就像海水一般,快要将自己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