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况外的两人面面相觑,谁都没动。
来了来了,林潮汐搬着小桌子,一阵风似的刮了回来,看到俩儿子一动不动的时候,瞅了瞅陆云盼,儿子们咋不动啊?
儿子们:···
儿子们满头黑线,看看中间的木盆,又看看对方的脚,这瞬间,心里的想法同步了:我们敢动吗?我们不敢动。
一个盆泡手倒是无所谓,一个盆泡脚···也太亲密了。
这主意,得亏这俩妈能想出来。
你俩怎么了?怎么不动弹?陆云盼困惑,不是想泡手吗?刚洗碗池里泡那么半天···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你们想泡手呢,才和林潮汐给你们准备了这些。
不想泡嘛?林潮汐小心翼翼打量着自家儿子的脸色。
他们母子关系好容易缓和了点儿,这会儿一颗心都揪起来了,生怕惹他烦了惹他不高兴了他们的母子关系一下又回到解放前。
林以忱抬眼看她,视线扫过她脸上表情时,蹬掉拖鞋,脚踩到了木盆里,和陆时晏说:哥哥,泡脚对身体好。
陆时晏:···
陆时晏慢吞吞地把脚踩到木盆里,碰到林以忱脚的时候,人明显僵了一僵。
林潮汐看着他们和谐友爱的在一个盆里泡脚,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了回去,面上那个担惊受怕的表情也在松了口气的时候,无缝切换成了喜气洋洋。
她指挥陆云盼:和我抬一下桌子。
俩操心老母亲把桌子摆到他们中间,泡手的小木盆往桌上一放,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这幅兄友弟恭的画面:明天早餐想吃什么?
都行,哥哥弟弟异口同声,然后在操心老母亲们灼热的目光下,一起把手放到了小木盆里。
你们慢慢泡,泡完早点儿休息,我们先睡了,说完,俩妈手牵手往外出去了,出去之后,还贴心的帮他们关上了门。
关门声响起,洗手间内的气氛陡然微妙起来。
林以忱动动手,陆时晏动动脚,两人僵硬地坐在那儿,肉眼可见的不自在。
哈喽,陆时晏打破沉默。
嗨,林以忱抬眼看他,两人对上视线的瞬间,都笑了起来。
和别人一起泡过脚吗?陆时晏神色倦散,恢复了常态。
没有,淡淡的玫瑰香散在空气里,洗手间内氤氲的雾气还没散,林以忱看着小木盆里两人垂着的手,不知怎么,很想往里撒点花瓣应景,你和别人一起泡过脚?
没,陆时晏懒洋洋道,泡都泡一起了,再别扭下去苦的就是自己。
脑子里这么想的时候,身体已经先一步有了动作。
他挪了下脚,踩到林以忱脚背上,蹭了蹭。
少年脚背清瘦,骨骼的触感和皮肤柔软的触感一起传来,很痒。
别乱动,水要溢出来了,林以忱把他的脚晃了下去。
泡脚盆在桌子下面,你怎么知道水要溢出来了,透视眼啊?陆时晏散漫道,脚重新踩了上去。
林以忱撩他一眼,没管他的脚,手往前一捞,把他的手拽到了手心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捏着他骨节。
陆时晏乐了:你知道你这行为叫什么吗?
林以忱云淡风轻:礼尚往来。
陆时晏没反应过来,眼皮垂着冷淡的弧度,注意力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嗯?
林以忱指尖摩挲在他骨节,缓缓下落,滑到了他的指尖,轻轻一捏,轻挑道:你动脚,我动手,这叫礼尚往来。
陆时晏:···
陆时晏回过神,笑了起来。
少年眉眼精致,笑起来的时候,那双桃花眼尤其漂亮,林以忱轻轻吹了声口哨,唇边笑意深了深,一句话没来得及思考就脱口而出了:你笑起来很好看。
话音落地的瞬间,空气突然安静,逼仄的空间内,本就微妙的气氛隐隐笼了一层暧昧的雾。
第35章这种时候我是不是
这种时候我是不是得说句谢谢夸奖啊?陆时晏撩了他一眼,手指松松勾在他指间,牵着他的手在水里晃了晃,感觉不说句谢谢这话没法接了。
温暖的水流从指间滑过,林以忱垂眼笑笑,视线落到了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上:别接了,我撤回。
说出去的话还能撤回啊?陆时晏好笑地看着他,拖着一截懒懒的尾音道,你能不能行了?
管呢,林以忱挑了下嘴角,散漫道,想撤回就撤回了。
弟弟,陆时晏眼底含着趣味,夸完我才觉得不好意思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好像是,林以忱神色自若,那就不撤回了。
明天先和你去班主任办公室?陆时晏漫不经心道,说话间,手指落到了他腕间,指腹有一下没一下摩挲在那片细嫩的皮肤上,你分到哪个班了?
细细密密的酥麻感从腕间扩散开来,林以忱蜷了下手指:九班。
九班?陆时晏扬眉,九班是学校里的艺术特长班,为什么在九班?
也不去上课,去哪个班都一样,林以忱屈指,不轻不重地往他那只耍流氓的手上弹了一下,摸骨算命呢?摸这么仔细,算出来什么了?
陆时晏勾唇笑笑,难得没贫:明天先陪你去办公室?
不用,林以忱从架子上拿了条毛巾,擦完手把毛巾递给他。
陆时晏接过毛巾,边擦手边问:自己能找到吗?
能,林以忱把横在他们中间的小桌子挪到一旁,班主任怕我迷路,特意给我画了张地图。
真的假的?陆时晏拿了条擦脚毛巾递给他。
林以忱指尖一顿,笑了起来:你还真信啊?
你大爷,陆时晏往他屁股上甩了一巴掌,啪地一声响之后,下意识丢了两个字出去,真翘。
林以忱:···
林以忱危险地眯了眯眼,临出门前,丢了五个字给他:晚上睡沙发。
陆时晏还以为自己今晚真要睡沙发了。
他从洗手间里出来,走到亮着灯的卧室门口时,抱着侥幸心理敲了敲门:忱忱。
门没锁,林以忱的声音传来。
我还以为你真打算让我睡沙发,陆时晏进了卧室,反手关上门。
你要想睡也不是不行,林以忱把书丢到床头柜上,躺到被子里。
现在关灯?陆时晏坐到床边,垂眼看他。
嗯,林以忱闭着眼,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关了灯,陆时晏下意识扯着被子躺了进去,直到他的手碰到了身旁的林以忱,才慢半拍地想起个事儿来:我们为什么只有一床被子?
陆姨说家里没有多余的被子了,林以忱眼皮都不抬的说。
陆时晏在一片漆黑中转头看他:你睡觉踢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