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都不是也不妨碍做爹好么。

岑羽故意道:都是造龙的,那我与父神应该算是同辈,我既然和父神同辈,你是不是该喊我一声叔叔?

沧沉幽幽道:这般活泼,是因为许久没被打屁股了?

半空的软塌上,岑羽和沧沉嬉笑打闹、滚做一团。

不久后,为赴凡间五年一度的仙门宴,岑钟带着门人、弟子御剑上路。

禾青青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奶娃娃,站在长亭边,向半空的身影挥手道别。

而这趟轮回之行,也要就此结束了。

许久未露面的朔悦在岑羽身旁现身,两人对着禾青青,均面露不舍。

朔悦叹息道:只能在此时别过了。

不久后,安禾镇与安禾门一起迎来夜袭和屠杀。

没人想旁观那时的惨状。

岑羽点头:就此别过。

只当是人生途中短暂认识便要分别的朋友吧。

停止运转的轮回盘前,朔悦、若白,沧沉、岑羽,齐齐现身归来。

曹阳在盘前对两位帝君拜下,拜完看向轮回盘:嗯,那鬼王也该

忽然一顿,面露惊愕,当场跳脚:不好!

那鬼王竟然没回来,而是在轮回盘停下的前一刻,自己跃去了下一个时间点!

曹阳来不及解释,身影没入轮回盘。

岑羽:?

若白不意外地摇着扇子:同样都是死,自然是要与心爱之人共死。

岑羽才反应过来,崇舟是准备经历夜袭、禾青青死去的那一晚,在自己那一世也身死的时候,灭掉灵府殉情。

岑羽心中一窒,心道那鬼王竟情深至此。

沧沉则冷静地道了一声妆奁,带着岑羽重新进入轮回盘。

寻到鬼王的时候,轮回中的那一世已经走过了夜袭。

整个镇子都浸没在一片火海中。

那不是普通的火,是鬼火,崇舟用来烧自己灵府的火。

他们身处火海中,先看到了对着火跳脚的曹殿主,而后才是火海深处的崇舟。

崇舟坐在地上,怀里搂着禾青青的尸体,一旁还有他自己的肉身。

曹阳对着火中的他大喊:崇舟!你怎可如此!你死后不入轮回,还步入鬼道,孽业深厚!这些都是要你这鬼亲自还的!你不还就想赴死殉情,我阴曹殿从来没这样的好事!

曹阳:出来!你给我出来!

说着抬腿拔鞋,气得半死地往火中丢了进去。

崇舟却是一脸满足的微笑着。

沧沉与岑羽现身后,他望了过去,亦笑着道:等我魂魄尽灭,妆奁便自发奉上。

说完,他闭上眼睛,紧搂住怀中的禾青青。

沧沉护着岑羽,将人按在怀中,不让他看这一幕。

骤然间,火海爆起。

崇舟、禾青青,还有整个镇子都没入火中,看不见了。

反而有虚景在火中呈现

是崇舟当初在深渊变出的那个假安禾镇,假安禾门。

以及一个假的多年之后的禾青青,还有岑钟。

禾青青在劝岑钟:他江师兄虽然过于在意修炼飞升,未必是可托之人,但既是阿羽自己喜欢的,还是先由着他喜欢几日吧。

又道:孩子大了,总有他自己的想法。不能硬拦。

岑钟紧紧地蹙着眉头,气得半死的样子,还拍了桌子:他江雾轻也配?!为了修炼,拿了阿羽多少好东西?都道他品性还行,只是为人欠佳,我如今却瞧着他分外的不顺眼!

禾青青哭笑不得:为人也还好吧,不过是你这个做爹的,知道人家同你儿子一处,你左也不顺眼、右也不顺眼罢了。

岑钟沉沉地叹气,禾青青咯咯咯地直笑,还道:从未想过自己如今还会这般吧?觉得自己生的是儿子,只有上别人家讨媳妇的,没想到自家儿子也能被人讨了去?操心死了吧?

禾青青笑得不行。

爹,娘。说什么呢,笑那么开心?

一个清俊欢快的身影走进房中。

赫然便是岑羽。

崇舟变出的那个镇子里,假的岑羽。

原来崇舟做了鬼王,心中依旧是惦记原主的。

他造了这虚景,让虚景中有镇有人、有门派有禾青青、还有原主,让一切美好在其中继续。

而那虚幻的美好中,他是门主、是丈夫,也是父亲。

他在意儿子的决定,担忧儿子的选择,像爱禾青青那样,爱着自己的儿子。

岑羽默默地看着。

忽然,火海中撒出一堆一堆的牌子。

赫然正是和气挂单的牌子。

那些牌子被鬼火一烧,烧出了内里所托之事,竟全部都与岑羽有关。

可见这么多年,崇舟在深渊,向外打听了多少亲生子的消息。

这与他在深渊时,冷淡无情的表现,截然不同。

岑羽错愕地看着。

这个时候,沧沉忽然手一抬,从火海中拈来一个条子。

展开一看,竟然是助凡人永驻青春、岁月不老的秘方。

而那条子的反面,赫然有岑钟随手写的一句话:人生苦长,却远胜鬼道,只愿我儿生生不息,终有一日,苦尽甘来。

原来是他助原主永生不老的!?

岑羽心中再度错愕:

崇舟,他不是鬼王,他一直都是岑钟!

岑羽看向火海,心底只余深深地震撼

他亲眼见证的,除了一段美好的爱情,原来还有岑钟对原主久久不灭的父子亲情。

原来一个人的情感可以深沉至此。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纯粹美好的爱情、亲情。

原来人与人之间,可以随风遇、随风散,也可以牢牢抓住、死死守候坚持。

岑羽心口如被石头压着,沉甸甸的重。

他有些喘不过气,心底又十分的难受。

为原主,为岑钟,为禾青青。

这么好的人,这么好的感情,可他们

全都不在了。

火还在烧着,火中的景象渐渐没了。

待火弱下几分后,曹阳身形虚晃,对着火海不敢相信地道了句没了,接着,一个布包的妆奁从火中飞了出来。

灵府烧尽,岑钟没了,妆奁出来了。

沧沉抬手接住妆奁。

岑羽一看,心底滋味难辨。

因为这妆奁他见过,每日清晨,禾青青都会坐在窗前的妆台后,对着妆奁梳头打扮。

他先前只顾着看人,都没多留意。

如今这妆奁摆在眼前,禾青青却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