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羽终于替原主等来最终的答案,平静地看着江雾轻:原来你也摒弃原主了。
原来这就是原主念念不忘的旧情。
真相揭开,岑羽原本应该很淡定,因为这是原主的事,他只是在替原主了却心愿。何况他从来把什么都掂量得清清楚楚。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面对眼前自称绝情灭爱、初登大道的江雾轻,心底泛着冰凉的冷意,耳边还回荡着江雾轻口口声声的那句时过境迁。
时过境迁,时过境迁。
你时过境迁了,原主却傻傻惦念了千年,到死都要将心中记挂留在所愿瓶。
岑羽也不知道他忽然气什么,是气原主傻、不值得,还是气自己受所愿瓶所困,月月为这位绝情灭爱大师,承受腹痛之苦。
他气得实在没忍住,抬腿对着江雾轻就是一脚:登你的大道吧!老子现在有龙神!
比你帅,比你高,比你身材好,地位
还尊崇!
关键人家承诺了留个金纹绝不反悔,不像你个臭渣男,海誓山盟当放屁,一句时过境迁就能前尘翻篇。
岑羽踹完又不忘替原主道:你当初飞升前,我散尽积攒的身家,供了你多少年药丹、法宝?
岑羽:还钱!
☆、第33章第33章
江雾轻约莫是被两位远古神折腾疯了,好好一个清修大道、性格也稳众的仙,竟当众哭了。
边哭边道:是我负了师弟!
他原本是绝佳的修炼体质,是我们同窗中最有希望飞升的。
他没了内丹,也未曾有一刻颓废,还安慰我,说他本就懒散好动,仙门都不适合他,飞升了也不定那一日做了错事被贬下,没了内丹刚好做个逍遥凡人。
他助我修炼,将他会的全部教与我,陪我挑灯,与我同习,还将他所有的法宝、药丹都给了我,钱财更是当做身外之物,倾囊相赠。
我上天前意气风发,觉得定能出人头地,再为他寻得灵丹妙药,修补他缺失的内丹,不想这天界人才济济,我什么都不是,还厌弃天界仙与仙之间的算计、尔虞我诈,自觉清高地想要贬除仙籍。
遇到白虎神,畅谈三夜,得他入大道的点化,又得知自己能去天上天,心中便抑制不住的欢喜。
欢喜从此能扶摇直上做仙上仙,再不必苟且于第六天!
什么断情绝爱?不过是觉得师弟成了我步入大道的枷锁。舍弃他,我便能无牵无挂的奔我的前程去了。
如此一来,大道怎么能不是无情的大道?
实乃自欺欺人!无耻无情!
江雾轻气急攻心,神思晃荡中差点步入心障,站起来就要拿头往树上撞。
幸而被白虎神一把拉住后领,直接敲晕了过去。
把人敲晕后,若白扇子一开,淡淡道:有什么想不开的,认清自己的无耻、无情,才能继续修你的道。
说完转头,合上扇子,手腕翻转,扇尾顶住掌心,对沧沉喊停:打住吧。
他认输。
谁叫他才是真的有求于人的那个。
若白能屈能伸,前脚用计不成,后脚便伸手对岑羽施礼,客气道:我不过求点贪恋之物,刚刚是我冒犯了,弟妹莫怪。
岑羽眼下对这位白虎神有了全新的认识,同时暗自无语:刚刚那一小会儿,你求的贪恋之物早被我嗑没了。
忽而一顿,恍然:白虎神真正贪恋的,哪里是那一捧瓜子?
他想要的,恐怕是分瓜子的那位人籍殿殿主吧。
岑羽吃瓜的心:哦~!
岑羽原本想,朔悦那厮宁可装死也不让他吃瓜,白虎神这边倒是主动找上了门,眼下原主在江雾轻身上的愿望他已经帮忙完成了,小龙芽也长得不错,平时都挺闲的,不若刚好得空吃个瓜?
嗯,可以。
然而沧沉在这次后,却再不准若白随意接近岑羽。
岑羽起先以为是因为白虎神这人诡计多,龙神怕弱小的他哪天一不留神着了那老虎的道。
后来才知道,远古四神的本体本心也类似兽,原本便爱相互撕咬。
就好像一山不容二虎,合论这还是四个。
只是在战时,四神需得统一立场、同仇敌忾,天下平定后,教条、礼化与漫长的时光中,兽性兽心得以控制收敛。
但真的遇到了,有时候该斗还是要斗的,各种方式的斗。
尤其在如今的沧沉这里,除了偶尔的斗,还得提防那老虎把他的恶爪伸向岑羽。
如此,岑羽之后再要去哪儿,只要人还在不拒山,只要若白还没走,沧沉便寸步不离地跟着。
他跟着岑羽,若白也跟着他们。
这么一来,江雾轻几日后在洞穴睁眼醒来时,看到的还是他们三个。
江雾轻把眼睛重新闭了回去。
岑羽哭笑不得,都有些同情他了:没事了。
边解释边宽慰道:那天在山林里,你走之后,两位帝君因舍不得你,特意把你叫回来,多呆几日,顺便同你开了个小玩笑。
舍不得?小玩笑?
江雾轻忆起那日一次次被打回云头又一次次被扯回不拒山:他都快疯了,竟然说这是小玩笑?
可说这瞎话的偏偏是岑羽,江雾轻自觉对岑羽亏欠许多,只能忍了。
只是他一睁眼,余光看见白虎神和龙神,本能地就有点犯晕想吐。
岑羽心道哥们儿,我这边有话问你,你只能忍着了。
于是等江雾轻脸色稍好了一些后,岑羽问起了有关原主母亲的遗物,和那位无故剖原主内丹的师父。
江雾轻脸色更差了,原本一直躺着,闻言慌忙起身,一脸关切地看着岑羽,伸手握住岑羽的胳膊:你你怎会忘了以前的事?是在凡间时受谁欺辱了?
岑羽侧头垂眸看了眼握住他的那两只手。
哥们儿,你还是继续修你的无情道,继续有分有寸、稳重端正吧。
这种以关心为名的身体接触,真的大可不必。
岑羽动手把江雾轻的两只爪子拿开。
他身后,沧沉正坐在洞窟石桌边喝茶,看见江雾轻在他眼皮子下面做了什么,神色淡淡地捏碎了一个茶杯。
若白亦坐在旁边喝茶,见状哼笑,把桌上另几只茶杯全取了,递到沧沉面前。
不客气,后面有的是你捏碎的。
那厢,脸色发白的江雾轻在床头靠坐好,对岑羽提起了从前。
你母亲的遗物,是一套她陪嫁时的妆奁。
但师交衡天为何剖你内丹,我时至今日,也还是没有想明白。
岑羽:陪嫁的妆奁,交衡天
岑羽率先问道:妆奁在何处?
他在原主的芥子法宝里没见过什么妆奁,也没有女子梳妆有关的物件。
江雾轻闻言,脸色更白了,垂眸羞愧道:你当年为了给我求一件法宝,早将它典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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