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圳沉默了一下,然后语气低落道:“我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咱妈肯定是看不上我,上次是我不告而别伤了她的心,总想着去看看她,当面跟她道个歉的,却怕她嫌弃我。”
安拙扭头看他,目光中带着研判,并不能确定他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心,或者只是在装可怜,搏同情。
晚些时候,安拙做完练笔出来,厅里一片黑,不见闫圳的身影,她去到卧室,也没见人。最后在健身房找到了他,就见他大晚上的穿着正式的西裤衬衣,连一般晚上不在家戴的假肢都戴上了,一个人在那练习走路。
其实闫圳走路早就没有问题了,根本看不出来他腿有残疾,这跟他一直加强身体各部位的力量训练有关。他很自律,一直都是。安了假肢后,更是为了保持好身形,好步姿,一天不落的科学地进行着训练。
可今日份的都已练完,他这大晚上戴着假肢显然不是在做日常的力量训练。安拙从门口退了出去,打消了问他的念头,只是她妈的一个电话,可能让他听到了只言片语,他就开始做出激进的举止。
安拙有点小内疚,为她刚才对他的猜测。
转眼就到了国庆连着中秋节。闫圳特意把工作提前安排好,打算好好跟安拙过个节。安拙开车,两人朝着别墅区而去,两人说好,十一在闫圳她妈这边过,中秋安拙陪她妈过。
还没到别墅,戚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是打给安拙的。安拙在开门,闫圳替她接了,并开了免提。
“小拙啊,你们到哪了?”
闫圳:“她在开车,我们在路上了,马上就到了。还用再买些什么吗?““哦哦哦,小心驾驶,家里什么都有,早准备好了,你们人过来就行了。”
挂了电话,闫圳说:“我发现,只要咱俩在一起,我妈都是给你打电话呢?我断的是腿,又不是手。”
安拙看他一眼:“一点都不好笑,大过节的不许瞎说。”
闫圳笑了:“好,听媳妇的。”
安拙:“又瞎说。”
闫圳:“不过,你现在跟我妈关系比以前亲密多了,应该是我的功劳。”
戚莹确实对安拙比以前亲近了许多,安拙也不知道原因,可能是做母亲的,觉得自己的孩子残了,有人不嫌弃肯要他就是好的。但这个理由有点让人心酸,安拙不愿意这样去想。
“你有什么功劳?”安拙问他。
闫圳不再嬉戏,严肃的说:“我跟我妈推心置腹地谈了一次,明确地告诉她,我离不开你。不是因为缺了腿不自信才抓住你不放的,是真的喜欢,真的爱。后面拜托她的话根本就不用说,我妈就明白了。”
安拙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闫圳又道:“所以说,婆媳关系处不好的,责任都在儿子老公身上。”
别墅到了,安拙从后车厢拿出给二老准备的礼物,闫圳看到,欲从她手里接过来。安拙下意识地躲开:“我来吧,你的腿。”
闫圳不理她,直接把东西拿到自己手上:“我的腿没事,你又把我当病人。”
闫家的布局没变,餐厅位置也没变,但餐桌及餐灯都换了,是闫圳给换的。他说这里有安拙的心病,一想起当初她站在门外看着仝玲在这里占据一席之位,闫圳心里就难受。
安拙知道了他的用心后,根本没往心里去,她说这不是她的心病,是他的。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戚莹留他们过夜,被二人谢绝了,都急着回家,一个雷打不动的做练笔,一个做训练。
回去的路上,安拙突然冒了一句:“今天你速度练习,如果再快十秒,中秋跟我回家吧。”
闫圳一愣,然后笑了:“好。”
中秋的前一天,安拙通知了郭红丽,她将带男朋友过去。郭红丽一边高兴一边埋怨:“你这丫头,怎么不早点说,我好提前做准备。”
安拙不以为然:“有什么好准备的,就三个人,做四个菜不就行了。”
郭红丽:“你不懂,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还得去趟菜市场,他有没有什么忌口的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