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说话的厉泽突然说了一句,说完转身出了房间就走,只不过刚走没几步又转回身对着文韬说:“文大哥,那铺子的掌柜还在外头,你和文大叔的伤皆因他起,他既不打算告那黄家,你们也不必去招惹,胳膊拧不过大腿免得惹祸上身,只找那掌柜的讨要说法就是,有什么要我帮忙就尽管开口。”
“好,只是你镖局那可还有事,莫要因为我们耽搁了你的差事。”文韬沉吟了一下,答应下来。
“不打紧,我刚走完一趟镖回来,本就打算在香满楼吃完饭回村的,正好顺路。”说完朝几人点了下头大步走了。
过了一会,文俊抓药回来,身后还跟着花草铺子的李老板,只是神情有些萎靡不振,想必是已经知道文成的伤势情况。
“小妹,给你,还收起来放好。”文俊把十两银票又递还给文墨,嘱咐她收好。
文墨心下明白诊费和药钱定是那李老板付的,嘴上却还是装作不解的问道:“二哥不是去抓药了吗?怎的又把钱拿回来了?药铺没收咱家银子啊!”
“抓药哪能不收钱,银子是李掌柜给的,他跟着我过来看看爹和大哥。”
文俊把药放在桌上,几个大纸包占了大半个桌子还多。
文墨神情低落下来,看着李掌柜说:“掌柜的是来看我爹的吗?只是大夫说了,我爹的手伤到了筋骨就是好了日后也做不得工了,你家的那些架子还是另外找人做吧!”
李掌柜看着眼圈红红的小姑娘心里也不好受,他安安分分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从来都是诚信待人,老天爷却让他遭了这么一劫,还平白连累的人家废了手,木工没了手还叫什么木工,只怕日后怎么糊口都会成为问题。
“姑娘,大叔不是来找你爹做工的,你爹是在大叔的铺子出的事,大叔于情于理都该来看看,只是打砸铺子和你父亲兄长的那些人大叔实在是惹不起,你们也莫要想着去报官讨公道了,那黄家和县太爷是一家人只怕真报了官下场只会比现在更难过。”
李掌柜对着文墨安慰劝说了一番又对着文韬和文俊说:“黄家只怕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我们家和我女儿,我打算卖了铺子举家搬离这里,如今你们爹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再说什么做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于事无补,我也只能在银钱上尽可能的补偿你们,你们兄弟二人可做得主?还是要等文师傅醒了或者把你们母亲叫来商谈。”
“大哥二哥……”
文墨怕大哥二哥开口说要等爹醒了或者把她娘叫来,急忙喊了二人一声。
文韬和文俊看了她一眼明白她的意思,朝她点了点头让她安心,才对着李掌柜说:“不瞒掌柜的说,我们兄妹三人暂时不打算告诉爹娘实情,怕他们经受不住打击病倒,所以掌柜的有什么话可以与我们直说。”
“那好,我先说你们听着,待听完觉得有什么不妥咱们就再商量。我已经问过大夫,你爹的伤少说也得三五个月才能好,药费大概在二十五两至二十八两之间,再加上你的汤药费足有三十两,这三十两的汤药费就由我来出一次给清你们。”
李掌柜说完顿了顿,见几个孩子没说话又接着说:“还有你们爹的手,日后做不了活只怕会影响你们的生计问题,我再赔给你们五十两算作补偿,若是那黄家能告倒,或许能多得些银钱赔偿,可关键就是咱们惹不起啊!你们也清楚见过我那铺子,拿出八十两银子已是极限了。”
李掌柜说完感觉整个人都老了好几岁,他没有田产,奋斗了一辈子也就这么一个小铺子,如今一夕之间就要散去大半还要拖家带口的背井离乡怎么能不伤感凄凉!
文墨听着李掌柜说完低下了头沉默不语,她觉得这李掌柜人还不错,从事情发生到现在至少没想着推卸责任,第一时间就把她爹和大哥送到医馆,如今还能主动担责医药费谈及补偿,也着实算得上是一个好人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无论现代还是古代,好人总要承受很多苦难,坏人却一样的逍遥自在无法无天!
文韬文俊没说话,文墨觉得他们一定也认为李掌柜给的银子不算少了,五十两,在很多人家足够吃喝十几年了。
“好。”
果然,但见文韬吁出了一口长气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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